“你去通知一下王芳。”陆臣道:“她之前不是不爱给警方吐露消息吗,现在事关她儿子,她还不吐吗?”
顾鹤之蹙眉,脑子灵光一闪,“那人是王芳和你爸的私生子?”
王恒的长相和陆臣有几分相似,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不然,又怎么可能以假乱真到这个程度。
陆臣没回。
顾鹤之却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咬着烟,手上速度却没停,“难怪你让我去把人放出来,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他既然是你爸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外面吃苦?”
而且,他还记得王恒说过,自己有个妹妹。
按道理来说,王芳这几年都没有怀孕,不大可能有妹妹。
陆臣的态度比他淡然太多,“王芳是陆永涛的第一个女人。”
顾鹤之啧声,这话他多少有点明白了。
王芳虽然看着和陆永涛藕断丝连,但她实际上那段时间还是跟着庄强做事,指不定睡过多少人。
她自己都不确定王恒是谁的儿子,又怎么敢暴露?
她一旦说了,要是陆永涛要查,这些事都会爆出来,到时候对她、对王恒就都是杀身之祸,且陆永涛保不住他们母子,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认。
顾鹤之好奇另一件事,“那王恒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陆臣:“孤儿院捡的。”
这么一对上,事情倒是变得简单明了了。
顾鹤之没有再问陆臣,只说:“行,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吧,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应烟的下落了。”
陆臣没有再回。
他把手机一甩,靠在沙发上。
破晓的天光宣泄进来,照进房间内部,他闭上眼睛,呼吸沉沉,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倘若不是起伏的心口,都能觉得人仿佛已经死去。
陆臣做了一个昏沉复杂的梦。
梦里应烟在问他,为什么放弃救她?
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说?
还有,他明明说好要好好爱护她,却把她当做囚犯一样拘在身边。
粗粝手指摩挲上手机屏幕,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微微向下一看,时间才刚刚过去半个小时,可他那个梦却感觉过了很久。
陆臣站起身去洗漱,喉咙却和火燎火烧一样的疼。
双臂撑着浴池,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半耷拉下来,男人眼神阴鸷沉郁,菲薄的唇尽数挂着冰冷的意味,他定定看着自己半晌。
旋即,直起背部,在盥洗室内换好药,换上外套。
半个小时后,陆臣出现在医院的门口。
他抬头看了看层数,带着口罩,往人流当中行去。
……
电话挂断后,女人坐在卧室里,脸色煞白,浑身僵直。
她的手机从手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引得门外的人快步进来。
“阿芳?”
王芳嘴唇颤动,半晌挤出个笑:“没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陆永涛皱眉,“怎么了?”
“没、没事。”王芳迅速收拾好自己,她看了看陆永涛,而后说:“行了,你先去做饭吧,我就是想起中午吃火锅没素菜了,去下面买一趟。”
陆永涛半信半疑。
王芳却没再等陆永涛在说话,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