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到,许羡眼底的燥意不减,反增。
“怎么了?”沈多芙不解,许羡是个情绪极其内敛的人,一般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能看得出来的,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
许羡不答,将置于矮几上的小锦盒推到沈多芙的面前,提醒道:“这里面的药,据说是救命仙丹,死人吃了都能撑出一口气,我也只有两颗。”
“据说?”沈多芙连忙打开锦盒,里面只有一颗药。
“我没吃过,不知药效如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许羡的话说得漫不经心,目光总有意无意的扫过她捧着锦盒的手指,正巧搁在胸口的位置。
“死马当活马医,就是你说的法子?”沈多芙瞪大眼,惊声问道。
她很失望,却又有些犹豫。
捧着药盒迟疑不决,手臂挤着胸前的位置,加之情绪有些激动,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更大了,衣襟宽松,材质丝滑,跟着呼吸一起一落。
许羡自比圣人,六根清静,以前同僚们总说美人关,如何如何难过,他从无感觉,不能理解。
这几夜算是懂了。
漫漫长夜,她什么也没做,就躺在那里睡觉,一呼一吸都能牵动他的神经,翻个身都在磨人。
他浑身热得夜夜无眠,睁眼到天亮,属实难捱。
“夫君?夫君?”沈多芙唤了好几声,只觉许羡盯着锦盒瞧得入了神,有些猫腻,对于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浑然不觉。
许羡猛地闭眼,轻轻的说:“上京专门替太后调理身体的方御医,妙医圣手,对医理颇为精通,救过很多濒死之人。与我交情不错,岳母最好还是去上京,当面求医问药,也好对症!”
听此,沈多芙忍不住又落下泪,有了希望又瞬间落空的感觉,更加绝望。
许羡怔住,饶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说生死有命让她看开,她不愿意听要走,他把可以救命的药送给她,她质疑,他说带她回上京找御医调理,她哭?
女人心,海底针。
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已经尽其所能了,仍旧讨不得她欢心。
他什么时候需要讨女人欢心了?
许羡有些生气,转头看向窗外,半开的窗,无忧无虑鬼鬼祟祟的躲在窗缝外偷听。
眼角瞥见沈多芙放下药盒,起身打算走,许羡眼睁睁看着她起身,心里急,却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拿无忧无虑撒气,随手抓过一个软枕朝窗外的无忧无虑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