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很累。
“先生…先生?”
有个人在叫他,殷白费力的睁开双眼,却感觉头疼欲裂,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陌生环境,愣了半天,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整整齐齐的穿着,裸露的皮肤也没有什么痕迹…他还是不敢相信,抬头却正好与那个男人的眼神相对。
殷白虎躯一震,身子僵在原地,一只手却将自己的衣领攥住了。
殷白声音干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似乎很是不解,皱了皱眉:“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泡茶回来发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
“诶…?”
如男人所说,殷白看见那盏已经凉了的茶果然放在桌上,而男人和都是身穿整齐,面色无虞,不像是动情后的样子。
难道是他做了一场春梦…?可是为什么春梦对象会是一个陌生人啊…真的好羞耻。
而且梦里发生的一切是那样逼真…情到深处的低喃、对方身上黏腻的皮肤,还有自己被掐到快要窒息的脖颈…
他还记得,在梦中,这个陌生的男人像是发了疯一般,掐着他的脖子,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让他一直等到现在。
他真的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可当男人一滴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脸庞时,他的心像是被利刃贯穿一样,疼到不能自已,鬼使神差般伸手贴在了他的面颊上。
仅仅一瞬,男人的神情就骤然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神不复刚才的痛苦与破碎,而是情意绵绵,像拉丝的糖浆一样黏腻。
殷白看见,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洁白如玉的皮肤逐渐开始脱落,暴露出的身体根本不是人身,更没有五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更令人惊惧的是,男人的背部伸出了数条触手,带着黏腻的液体,贪恋的用他那柔软的触手触碰着殷白的脸颊。
殷白害怕极了,挣扎着想要逃脱,可男人却俯下身,用自己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下有一下的蹭着殷白的耳廓,背后的触手已然悄悄的贴在了他的腰上。
潮湿的空气,下不停的雨,黏腻的汗液,和不断升高的体温
…
殷白身子一抖,他忍住心头不适,又看了一眼男人,他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皮肤白皙,垂着头的样子温顺极了,一点也不像梦中那可怕的模样。
应该是他睡迷了,不然怎么会做一个这样怪光陆离的梦,眼前明明站着的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嘛!
“先生,这是你想知道的,关于巫神的传闻。”
男人将书本放在殷白面前,殷白往书页上看去,书上是他看不懂的文字,男人则在一旁为他讲解。
“传闻,巫神原先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过…他很幸运。”
提到“幸运”二字时,男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可殷白却觉得,男人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适逢旱灾,他被清溪谷民众选上,成为了可以祈求雨水的圣子,而后没多久,他自愿向神明贡献出了自己的身体,清溪谷镇民为感谢他的英勇壮举,将他奉为巫神,每十年大供一次,感恩他的无私奉献。”
“那时候,他不过十八岁。”
殷白皱了皱眉,他怎么感觉这话头不对劲,一个正处于美好年华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胸怀大义,甘愿为了民众献出自己的生命?
殷白又问:“那为什么巫神的分身又是蛇呢,它和蛇有什么关系?”
“当年巫神英勇牺牲,他的尸身被放置在棺椁里,没想到第二天准备下葬时,竟然发现他的尸身被突然出现的蛇吃的只剩下一具骸骨,所以人们认为是巫神化作了蛇继续守护大家。”
听到这个诡异的原因,殷白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心中不适。
“你们外乡人确实会觉得难以接受,这很正常,这个故事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信度也不高,不必有压力。对了,明天祭祀大典就要开始了,一定要来哦。”
男人将书本合起,与此同时,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了,他望向窗外,轻声低喃:
“雨已经停了,先生,你也该走了。”
想起自己那个旖旎的梦境,殷白脸一红,立即起身也不打算再逗留,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男人:
“冒昧打扰这么久,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男人站在桌前,一手撑着木桌,一手抱着书本,身上依旧穿着他那件黑袍。
“我叫陆望。”
陆望…陆望?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他实在就是想不起来,殷白摇了摇头,抬起头望向远方天际,那里乌云密布,不过半小时,第二场雨就会来临。
他加快了步子,并没有注意到,原本笑意晏晏的陆望在他离开后,差点站不住身子,而他那只撑在桌上的手早已青经凸起。
陆望不受控制的跌坐在椅上,喘着粗气,他看向桌上殷白喝过的茶盏,眼底满是痴迷,他将那茶盏拿起,贪恋的蹭着杯壁,疯狂的嗅着上面属于殷白的气息。
与此同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脱掉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光洁完美的身体,他的眼尾一片通红,伸出舌尖舔舐着杯沿。
“哈…小白的味道…”
“好喜欢…”
***
殷白回到民宿时,天色已晚,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他朝着楼上走去,经过高维兴与李甜房间时,却听到了推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