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
高维兴突然停止了手上夹菜的动作,面上冷冷的:“来这两天了,你怎么干嘛都非得拉着他一起?”
“我…我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高维兴将碗筷重重摔在了桌上,民宿老板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打圆场,李甜却陡然拔高了声音:“什么清楚不清楚的,你有话直说!”
“行,我就想问问你,你男朋友还坐在这,你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前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什么意思?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一听高维兴这个说自己,李甜马上就炸了,二人剑拔弩张,吵的不可开交,末了,高维兴一把打开李甜的手,猛的起身踹了一下桌角,大声怒道:
“你这么喜欢他,让他当你男朋友吧!我不奉陪了!”
语罢,高维兴气冲冲的离开,只留下李甜,她欲哭无泪,眼尾一片通红。
而殷白则是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同时心底泛起嘀咕,这架吵的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殷白…我…呜呜…”李甜嚎啕大哭,无力的靠在了殷白肩头。
殷白有些尴尬,他轻轻推开李甜:“你别哭,我去找高维兴解释…”
“不要去!”
李甜突然攥住了殷白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说:“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会听的…殷白,今天能不能陪我逛逛?”
殷白犹豫片刻,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会让他更误会,你别担心,我陪你去找他解释。”
李甜还想央求,但是看到殷白坚定的眼神,最终擦了擦眼泪,点头应了,随即她背过身去补妆。
然而,在殷白看不到的视角里,镜中的她竟然勾起嘴角在微笑,而她在合上化妆镜的那一刻,表情再度恢复成那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
二人来到了镇内,到处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热闹,当地人都穿上了他们的民族服饰,把最昂贵的首饰佩戴,看的殷白眼花缭乱。
村民扛着水果及肉类贡品,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齐进入了清溪谷祠堂,今日的清溪谷热闹非凡,村口处停了很多外地车,不少穿着民族服饰的人从车里下来,应该是特地赶回清溪谷参加祭祀大典的。
人潮拥挤,根本不知道高维兴在哪里。
殷白大声呼喊着高维兴的名字,可人声鼎沸,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李甜却好像置若罔闻,一直拉着殷白随着人群进入祠堂。
“李甜!喂!李甜!你要做什么!”
殷白大声喝止着,李甜却将他拉的紧紧的,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李甜!你…”
突然,李甜朝着他回眸一笑,那笑容甜美动人,可殷白分明看见她嘴唇上下动了动,当意识到李甜在说什么后,殷白脸色瞬间煞白。
【对不起。】
李甜在和他道歉,殷白立即反应过来,想要拉住李甜质问她,可李甜却在此时伸手将他一拉,将殷白扯到了自己前方,然后顺手一推,殷白不受控制的往前倾,被人群推搡着,一齐进入了祠堂。
而他极力的想要回头,却发现李甜的身影也在此刻消失不见。
他脑中嗡的一响,整个人都呆了,渐渐反应过来,他这是遭李甜暗算了。
殷白突然想起,昨天入住民宿时,民宿老板说,祭祀大典外乡人是不能进入祠堂的,可他不知道,如果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于是他开始往门外挤,拼命的想要离开人流,可那些人举着贡品,左右都有人拥护,殷白根本无法逃脱,不由自主的便被挤了进去。
宗祠内,烛火忽明忽暗,殷白大气也不敢出,只躲在角落里,将自己头埋得低低的。
原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时,有眼尖的镇民发现了殷白,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不是本地人!你怎么来的!”
殷白眼皮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被挤进来了!我现在就走!”
“不行!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你不能离开这!”
那人怒喝,引来镇民们侧目,顿时议论纷纷,殷白是真的慌了,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咚——咚咚——”
鼓声响起,有人燃起香炉,接着便是乐器声,演奏着古老的歌谣,镇民们齐齐跪下,殷白也顺着一起跪下,不敢抬头。
他跪伏在地上,余光瞥见身侧的镇民们一个个起身,来到宗祠中央,将自己的手心划破,任凭血液滴落在一个白瓷炉上,那白瓷炉上边还张贴了两张黄色的符纸。
也正是在此时,殷白发现,宗祠中央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带着面具,看不清容颜,身上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脖子上挂着银饰项圈,他正主持着祭祀大典。
莫名的,殷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祭司大人!这家伙是个外乡人…他不小心误入了祭祀,能不能…”
突然有人提起殷白,殷白立即伏地,额上冷汗涔涔,大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搅乱祭祀的,不好意思!”
“呲——”
殷白话音刚落,整个祠堂内的烛火倏地熄灭了,头顶上的天窗天光落下,众人看到,原本悠悠燃烧的黄条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然后迸发出火焰,更令人震惊的是…
村民们上的贡品竟然在几秒钟的时间就变得干枯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