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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夫人她…当真这般羞辱陆望,还安排他去当马奴?”

这些事情,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明明已经告诉过殷母,让她为阿斯亚安排一件清闲的活计,她答应的很快,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亏待了他,转头竟然如此羞辱阿斯亚…

怪不得,那天晚上阿斯亚一见到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原来他一直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可自己在做什么呢?

想护的人没护住,还几次三番让他如此被羞辱,而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假,必遭天打雷劈!”

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发誓,眉宇间都是大义凛然,他压低了声音,“那晚陆公子离开殷府时,我去找了他,问他要去哪,他说…他要回故乡去。”

故乡…北戎…

殷白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攥紧,他同小姑娘道了谢,随即回到了院子里,猛的关上了房门。

下人们在院里皆屏气凝神,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去敲殷白的房门。

直至到了傍晚,殷父与殷母迟迟未等到殷白请安,这才来了殷白院里,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屋内什么动静都没有,殷父与殷母面面相觑,心中越发不安。

“去,打开房门。”

“奴才。。。奴才不敢。。。”

“笑话!殷家现在还不是他当家做主!去!给我把门打开!”

随着殷父的一声暴喝,下人不敢再犹豫,低垂着身子上前试探性的敲了几下门,屋内依然静悄悄的,殷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下人一咬牙,直接开了门。

令人震惊的是,屋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老爷—!少爷他。。。根本不在屋里!”、

殷父与殷母齐齐变了脸色,殷父踉踉跄跄进入屋内,果真如下人所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官人!你看。。。桌上有一封信!”

殷母泫然若泣,她拿起桌上的信,一目十行阅览,在看到最后一个字时,眼泪瞬间落下,无力地跌坐在了凳上,伏在桌面上便嚎啕大哭。

殷父颤抖着手从她手里拿过那封信,当看完内容时,他亦是无力跌坐在殷母身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信中,殷白表示,陆望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父母并未因此善待他,所以他决心要寻回陆望,从古羌国回来后,他在京城的银庄里存了不少积蓄,若是他回不来,便去取了,同时以后每个月也会存些银两进银庄,就当是自己给他们存的养老金。

可殷父仍然不敢相信,他们唯一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北戎人离开了他们。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尊重。。。他一个低贱的北戎人,也配得到他的尊重吗?

与此同时,前往北戎国的古道之上。

殷白骑着马,朝着北戎奔去,尘土飞扬,眼神坚定望向前方。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辜负陆望。

第70章男奴10

农历二月,战乱又起,中原不敌西凉,节节败退,粮尽援绝,民心动摇,政权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北戎国旧址附近,一处破旧的茶摊前,寥寥几人聚首窃窃私语。

“如今这世道,我们老百姓当真艰难。”

“成王败寇,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曾经不可一世的中原霸权,如今还不是岌岌可危。”

“呵呵,说的是,也不知道当年攻打北戎时,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迈入这般田地?”

“听说了吗?最近绑匪横行,不少达官贵人在逃亡途中被洗劫一空,听闻那为首的绑匪武艺高强,好像姓陆,也不知是不是中原人士。”

“啪——”

耳边突然传来茶盏落地的清脆声响,正在议论的几人话语一顿,顺着声源看去。

只见一身形清瘦的青年正躬身拾着碎瓷片,他着一身灰布粗衣,头上笼着兜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只依稀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及温润的双眼,看模样似乎是个中原人。

正在说话的几人并非中原人,而是附近依附西凉的边陲小国之人,见此情形,纷纷闭上了嘴,不再多言语。

那青年拾起碎瓷片后,缓缓起身,竟然来到了他们桌前,躬身同他们行了一礼。

“晚辈冒昧,刚刚听闻最近绑匪横行,不知几位可否告知,那些绑匪如今身在何处?”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开口: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在北戎国旧址附近,不过绑匪们身居江湖来无影去无踪的,兴许换了个地儿呢,小哥孤身一人,还是要小心为妙。”

“谢谢大哥。”

青年作揖道谢后,行走至一旁而后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马儿便朝着前方飞速疾驰。

“诶?你们看他去的方向?”

“不是,我不是和他说了避开北戎国吗?他怎么反而朝着那边去了,难不成他是去送死了…”

青年并不知道他们的议论,半路上,雪花不知何时纷纷扬扬落下,裹挟着冷意的寒风从他脸上掠过,兜帽也被呼啸而过的冷风拂下,露出了兜帽下温和的眉眼,正是殷白。

六月离京,如今已是二月,秋来暑往,他的皮肤已不似从前那样白皙,头发已长至腰间,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有了厚茧,身上穿的也是最朴素的衣裳,和以前那副清贵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半年内,他从京城到古羌国,后又踏遍周边小国与部落,四处打听,都没有寻到阿斯亚。

有几次,他在集市里看到了与阿斯亚身形很是相像的人,侧颜更是相像,可眨眼的功夫,那人便消失不见,自此,再也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