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毅说不过他,转头求助莫岁:“莫哥,我坐这儿……”
话没说完,他被莫岁满脸的疲倦吓了一跳:“我去,你昨晚干什么了?”
趴在桌上的莫岁蔫巴巴地回他:“我要困死了,你坐我前面吧,帮我挡一下,别让教授提问我。”
“哦哦,行!”
眼看教授走上讲台,林文毅慌里慌张在前排落座,挺直脊背,努力用他瘦弱的小身板挡住莫岁。
事实证明,莫岁的酒量并不好,早上能起床全靠坚持全勤的信念感。
在他平地摔一次、被门差点绊倒两次、吃早餐险些睡着三次之后,褚洄之忍无可忍,要求莫岁要么翘课,要么带自己一起出门,二人这才会一同出现在课堂。
林文毅在前排奋笔疾书,却并不是在做笔记,不多时,一张手写字迹的电子便笺被投递到莫岁桌上的显示屏。
他字迹潦草,莫岁看着就头痛,他在桌子底下拽拽褚洄之衣角。
“看不懂,帮我翻译。”
褚洄之凑近,辨认清楚林文毅写了些什么污言秽语,额角一抽。
【小少爷,不应该是你睡他吗?怎么看起来像你被他睡了啊?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憔悴吗?你看上去就像被吸了精气!】
“他写了什么?”莫岁小声问。
褚洄之道:“问你昨晚干了什么,其他都是废话,我替你回了。”
便笺被投递回林文毅的显示屏,龙飞凤舞的嚣张字迹一看就不是莫岁的。
【已阅。^-^】
林文毅脊背一阵恶寒,看那个微笑的表情都透出一股杀意。
完蛋,不管他俩谁睡谁,他都感觉自己要被褚洄之暗杀了。
老教授德高望重,是皇室特别表彰的老派学者,但这也就意味着一个问题,他的语速语调和催眠没什么区别。
莫岁单手撑着头,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随后演变成用脑袋小鸡啄米。
眼见身边人打瞌睡的幅度越来越大,褚洄之眼疾手快,在莫岁没撑住脑袋的瞬间出手,接住了莫岁即将撞上桌面的下巴。
褚洄之的骨节磕到桌板,震得有些麻,莫岁也清醒了刹那。
“睡你的。”
褚洄之一只手还托着莫岁的下巴,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拿过莫岁手中的电容笔。
“我替你做笔记。”
优等生的良知令莫岁小声反抗:“上课睡觉不好。”
褚洄之不为所动:“你一分钟已经给桌子磕了十个头了,我觉得更不好。”
他反手揉了揉莫岁的头发:
“知道你不舒服,所以才跟你来想让你多休息会儿,这课我听和你听都一样,睡吧。”
两人自觉坐在最后一排动作隐秘,小声交谈的分贝也已经压到了不会让第三个人听见的最低,却没注意此刻全教室的目光都悄悄集中在二人身上。
有人瞄到褚洄之在揉莫岁的头发,立时抽了口气,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几秒后,整个教室里都压抑着响起极有层次的轻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堂声乐课。
幸亏老教授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关注底下同学有什么反馈,不然褚洄之这个扰乱纪律的罪魁祸首非得被罚出去不可。
莫岁耳朵好使,自然听清了同学的声音,脸上顿时有点烧红。
“你低调一点。”他小声向褚洄之道。
褚洄之挑眉,觉得好笑。
他写了几行字,投送到莫岁面前。
——不让我跟你同时进教室,让我坐最后一排,我都乖乖听话了,现在连你的头发都不能碰了?
——还要多低调?我这么见不得人吗?金主先生?
瞬间,莫岁脸上的温度往上攀升了整整一个度。
他怎么觉得,褚洄之和以前比有点不一样。
好像,更不要脸了?
这堂大课分成三小节,莫岁一直补觉到了第二节课间。
他终于恢复点精神,睁眼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一片被蒙住的暗色。
莫岁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是褚洄之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淡淡的洗涤香味包裹住他,闻起来和褚洄之一样,让人很舒服。
莫岁坐直,伸了个懒腰。
他头发最近长了点,又被他睡得有些塌,垂下来和密长的睫毛打架,搞得莫岁的眼睛不太舒服。
他揉了揉眼睛,这点无意识的小动作也被褚洄之精准捕捉。
褚洄之道:“转过来。”
褚洄之手腕上习惯性套着个简单的黑皮筋,方便他偶尔需要把头发扎起来。
他把皮筋撑在指尖,替莫岁理了理头发,随后向上拢起莫岁前额的刘海,给小少爷扎了个朝上的小揪,搞出个圆滚滚的苹果头。
头上多了个揪,莫岁倒是没意见,虽然看上去有点憨,但这样舒服多了。
“我应该换个带绿叶装饰的皮筋。”褚洄之憋笑。
莫岁没听明白:“为什么?”
褚洄之拨弄了下莫岁头上的小揪,语气温柔却又有点恶劣:
“好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小橘子。”
教室另一侧的最后排,快门一闪。
拍照的是个女生,不仅一头粉发,眼影和美甲也是亮晶晶的粉色。
她一脸兴奋,将照片上传至群聊“少爷做零,天经地义”。
【家人们!看我拍到了什么!】
【披衣服扎头发!这下我看谁敢说我们是邪|教!褚洄之不是1我倒立洗头!】
群聊内人数不多,但成员都比较活跃,很快便刷起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