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可惜他的问题博瑞并不能听见, 不然博瑞肯定会严肃且十分震撼地告诉他。

没有，在他们还在校的时候，老师们可没有那么放得开！

不过老师突然从严厉走向风格多变, 或许也是斯克里奇的一种趋势, 等他们回来时，也许会得到一个不小的惊喜。

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纳维斯总算在非人的折磨中挺了过来, 擦了擦额间的汗, 翻出课本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尽可能地记住知识点。

对于要赶上这一届学生的纳维斯来说, 他的努力还不够，还需要更加努力, 更加有把握留下才行。

现在的他，心是悬着的，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 他总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但相比起他, 教导他的老师们要有信心多了。

他们甚至并不怀疑纳维斯留不下来，只是在打赌纳维斯能不能提前完成课程。

更甚的, 芬妮直接当纳维斯是自己人了, 有什么八卦都毫不避讳。

比如现在，纳维斯中场休息的时候, 芬妮和墨须子小声地聊着天。

其实声音并不大，但纳维斯只要注意听, 就能听到, 芬妮对自己人都很是信任。

“咱们的苗苗闯祸了。”

她幸灾乐祸地和墨须子道。

墨须子倒是不意外, 被谢熙辰折腾成那样, 还和纯粹的压榨不同，是不是要搞些新鲜的花样, 他要是那群小崽子，他出学院绝对能更疯。

墨须子只是问：“受伤了？”

芬妮耸肩，“那倒没有，第一次出门，斯克里奇怎么舍得让他的独苗苗们受罪？”

“噢，”墨须子点头，立刻冷酷无情，“带队的是他谢熙辰，学生闯祸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有什么意外该直接找负责人。”

芬妮毫不意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亲爱的，你和我的反应竟然一模一样！”

墨须子不觉得自己反应有哪不对，这么突兀地提起小家伙闯祸，分享快乐他在行，但要是他们因此增加了什么不该增加的工作量。

这个负责人还是有必要反思一下的。

芬妮忍着笑将大体情况说了下，然后总结道：“我准备这两天就让旁听生们考核，然后将结果汇报出去，下周的娱乐报，我打算写一下这一次巫师会的事情。”

“不需要太详细，就是一个大概的内容和结果就行，学生们购买报纸，应该也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的。”

墨须子点点头：“那我这边也得做好准备了，他们身体太虚了，我都不知道该出什么题目。”

这话说得。

芬妮无辜问：“克里斯身体不也很虚？”

一个用魔力锤打身体一段时间的初级魔法师，竟然瘦弱得没有一块能看的肌肉。

芬妮都看不过眼！

这，墨须子还真没办法反驳，但是嘛……

“他现在还是不错的，有点气势在身上了，就是还得再练练。”

芬妮想到了谢熙辰提供给她的部分影像内容，也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很瘦弱，但小家伙显然也像模像样一点了，站在维尔拉旁边，还勉强能装个护卫的。

芬妮捂嘴笑了起来：“好吧，是有些像小男子汉了，还给咱们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呢？”

墨须子这下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那帮小兔崽子，还能想起来给他们送好东西？

“不是你想的那样墨须子，”芬妮清了清喉咙，“是斯克里奇送来的，说是小家伙们靠他作弊太多，收缴的那些东西也得先给他分赃，剩下的才能勉强算在小家伙们的身上。”

墨须子无言以对：“他是懂剥削的。”

芬妮翻了个白眼：“多善良啊，要是我就一份都不给了，让小家伙们长长记性，什么浑水都敢去趟，尽让老师们担心。”

墨须子很是赞同这个观点，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很欣慰，小家伙们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回归他本身吧：“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

芬妮无可奈何，仔细说了下缴获的赃物：“斯克里奇说，这些东西中不少都太显眼了没法拿出去用，干脆让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合适学生的，就去淘选一番。”

“好像还有不少的魔植和魔兽内核，以及一些材料。”

他们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些八卦，墨须子大多数时候话不多，就是时不时地看一眼在学习的纳维斯，像是在算时间到了没一样，搞得纳维斯都不敢再偷听了。

低下头努力将知识点刻进脑袋里。

芬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揶揄地看向纳维斯：“亲爱的，等你入选了，我可能需要那你的训练影像公布到报纸上去，介意露脸吗？”

她笑眯眯地给了纳维斯选项：“不怕丢脸的话，我就不给你模糊人脸了噢。”

纳维斯：“……”

要不，您还是模糊吧，这训练曝光出去，他都能猜到博瑞会怎么笑话他。

当然纳维斯也就心头小声嘀咕了一下，并没有强求。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挂念的，出丑就出丑好了。

纳维斯也耸耸肩表明了自己都可以的态度，芬妮欣慰一笑：“好孩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练你的。”

纳维斯沉默了，突然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心酸感。

——

斯克里奇的学院内依旧训练旁听生训练得热火朝天。这个年纪的小家伙们就是能屈能伸，适应性极强。

这不过两周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知道，抵抗老师是没有用的，只能勉强完成任务，然后等着被刷走；想要耍阴谋诡计也是不存在的，因为学院就真的只是一个大型的学习现场。

他们每天回去累得能倒下就睡，第二天又得神采奕奕地开始进行训练，至于这个神采奕奕？

噢，这不是有炼体药液和治愈药剂吗？只是都是稀释过了的，没有那么令人痛苦，反倒是会让人消去疲惫。

当然啦，是要钱的，没钱也可以赊账，成功留下转化为贡献点，留不下来就背负欠款，慢慢还。

斯克里奇魔法学院是一个非常为学生着想的学院！

虽然有不少同学都认为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没必要为了这糟心学院花钱，但是没有办法，本来学业就十分繁重，他们不少人还习惯了拖延，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这还只是最粗浅的原因，更多的是他们根本不想支持，也很难支持下去，为了能减少白日的痛苦，他们只能大肆购买治愈药剂和舒缓型的药液。

这样，白天不会太疲倦，挺过这些惨无人道的学习，晚上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不需要利用魔力锤打身体，达到减少睡眠的目的。

但也并没有耗费他们太多的金钱，早早打着两周就离开的旁听生们只要保证自己每一天过得相对轻松就行了，对考核并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相比起来，整个旁听生生涯中，在学院耗费金钱最多的，一个是必须要留下来的霍林格，他不仅买了定制药液，还买了不少治愈药剂，甚至是教辅书。

霍林格深知，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不论这一次能不能留下来，他花出去的钱都是为了任务开销的，他是如此的忠诚，魔法协会必然也得给他报销。

不报销也无所谓，他只是一个打上奴隶烙印的奴隶罢了，怎么会有自己小金库呢？

但是这个知识，这些好处，都是实打实地给在他的身体上的，他的脑海里的，这都是他走向变强，走向自由最需要的步骤。

所以他只要是这些觉得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都非常地豪爽。

另一位，就是已经接下专门定制的纳维斯了。

纳维斯的钱都从最开始的定金里走，拿什么都不需要继续付费，但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白给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留下来后，他背负了海量的欠款。

虽然斯克里奇承诺过，如果他加入学院，药液和药剂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不要贡献点的，但那些教辅书呢？还有个别时候的药液和药剂呢？

算一算，感觉都是一笔不小的债务。

当然，对于纳维斯这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行为，博瑞后来知道后嗤之以鼻。

他们这群老人，辛辛苦苦，心心念念，求爹求娘求老师，最后都没有得到一分贡献点的赊账请求。

纳维斯竟然可以提前赊账！

这简直就是特殊待遇好吗！

纳维斯不知道什么特殊不特殊的待遇，他只知道自己不仅背负了巨大的欠款，他还得参加考核。

这个，纳维斯是不理解的。

“不是说，我两个月后全部考核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亲爱的，”芬妮满怀歉意道，“由于我们学科太多了，两个月后一起考核的话，你会缺少很多机会，我们几个老师讨论了一下，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纳维斯：“？”

芬妮眨眨眼，好像很诚恳一般：“我们的孩子们都有多次补考机会呢，如果让你一次定胜负，那对你确实很不公平，本身你就需要花更少的时间，承担更多的压力追上他们。我们可是好老师，从不做这种让学生胆战心惊的事情。”

“所以？”

纳维斯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让我提前考核，考核不过关再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这样的话，其实还挺人性化……

“也不能这么说，”芬妮友善地提醒道，“亲爱的，我们学院的补考规则是，一次比一次难，且每次补考需要五十贡献点。”

纳维斯：“……”

芬妮又不经意道：“但我们学院的试卷和别的学院试卷出得不太一样，或许提前尝试一下，也会有不小的收获？我不是很确定，你可以考虑一下。”

“但我要提醒你纳维斯，由于斯克里奇不在学院，试卷并没有更多版本，我们的试卷并不能在你想考的时候就能准备好，所以，我们只能提供每两周一次的考核。”

纳维斯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考了。

债多不愁不是吗？

芬妮狡黠笑了下，打碎了他的侥幸：“斯克里奇说，如果你能加入学院，那你的贡献点就是流动的。”

纳维斯默了默：“什么意思？”

“噢孩子，这不是很明显吗？”

芬妮摊手，很是无奈，“没有人能和斯克里奇赊账，你是第一位，赊了账，自然是要及时还的，越是拖延，利息越多，同时，在没还清之前，是不许在学院使用贡献点的。”

哈，谢熙辰可不是校校，校校为了完成他们一起的那个伟大梦想，明明谢熙辰已经身无分文是个老赖了，还要含泪给他抽奖黑箱找老师。

在谢熙辰这里，想要赊账？不行，除非没有这个账单你就要完蛋了。成功赊账？好的，可以开始还债了，可不要利滚利到还债的速度跟不上欠债的速度噢~

当时芬妮听见谢熙辰答应给纳维斯转为贡献点还很震惊呢，小家伙们都得不到的待遇怎么因为一个惜才就这么好说话。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早就打着利滚利的算盘。

想想吧，加入斯克里奇后，学业有了一个质的提升，补考也迫在眉睫，他想要补考，那就要贡献点，想要贡献点，就必须抓紧还债，还债的纳维斯又能给学院制造大量的贡献，还能磨练自己的学业和武力值。

谢熙辰，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纳维斯预料到了，他似乎不敢置信，再一次和芬妮确认，是不是大家的补考都得五十贡献点。

芬妮点头：“当然，我还得提醒你孩子，学院学生出去历练挣了不小的功，想必会得到不少的贡献点奖励，如果你不努力，回头就变成穷鬼了呢，学院可不许互相交易贡献点。”

好的，明白。

纳维斯狼狈地抹了把脸，还是选了自己最近学的几个科目，都报了考试的名。

怎么样，也要把考试试一试吧？

纳维斯不确定地离开了芬妮的办公室，芬妮心情不错地勾画着即将考核的各个项目，开始规划时间。

“咚咚咚。”

芬妮笔一顿，随手将笔放进笔筒里，然后喊了请进。

一个脸上带着雀斑，有些呆气单纯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还没忘记小声地关上了门。

“芬妮老师……”

芬妮并没有刻意纠正这个称呼，而是微微一笑，不漏破绽地问：“怎么了吗？艾克同学？”

竟然是之前来找过谢熙辰的艾克！

艾克对芬妮这不近不远的语气弄得有些不悦，斯克里奇魔法学院的老师简直了，一个比一个看着傲气。

芬妮虽然面上很好相处，但也很有距离感，除了对选了特殊选择的纳维斯稍显亲近以外，对他们都很公事公办。

上课非常亲切活跃，下课就是一副非常疏离的笑容，让艾克想要拉关系都没办法。

芬妮也就算了，怎么说也是个魔导师，有自己的傲气，可另外两人呢？一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炼金术师，另一个更是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

要不是为了……他可不乐意留下来，这留下来的代价可太大了。

见芬妮油盐不进，他犹豫了下，挠挠头，好像非常不理解没有心机的样子，好奇问芬妮：“是这样的，我，我来斯克里奇之前，曾经见过校长。”

芬妮略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艾克似乎有些紧张地舔舔唇瓣，将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欲言又止：“他说，他很喜欢我们这样的学生，我就是，就是有些好奇，怎么一直没能，见到他？”

他说着似乎有些懊恼：“芬妮老师，我不是，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就是，”

他更不好意思了：“有些想安辰老师了。”

他刻意拉了拉关系，至于谢熙辰在自称是总是以校长自称？

谁在意呢？关系总是从改变称呼开始的不是吗？

若不是现在还不够亲近，他甚至想直接喊斯克里奇，学生喊自己老师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芬妮好整以暇地靠向椅背，知道了艾克来由的她不由得笑了出来：“斯克里奇啊？你不知道吗？本院的学生期中游学，斯克里奇带他们出去了，现在学院里只有我们三个老师在呢！”

艾克差点失态：“出，出去了？”

怎么回事？他难道不在意旁听生吗？一点不担心旁听生搞事吗？

芬妮叹了口气：“到底是亲手带起来的第一届学生，斯克里奇在意，小心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