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思考阮愿说的那番话,但想很久,也摸不清这份感情到底是停留在了过去,还是延续到了现在。
他不知道他喜欢的到底是记忆里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如今的模样。
不过阮愿拒绝了他,他的纠结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阮愿带过去了几本书,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看。
谢辛新对他在看什么很好奇,也拿过来看了几页,没看懂,只知道在讲汽车:“得,看了更晕了。”
阮愿:“……”
谢辛新:“你看这个做什么?”
阮愿:“考研。”
谢辛新问:“你以后还是想当汽车工程师吗?”
“不知道,这是我现在想做的事。”阮愿说,“也许我能小有成就,但也许当我真的尝试了,才发现自己不适合,未来谁能说得准呢。”
谢辛新还有问起连沛,问阮愿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他要是一直缠着你呢?”
阮愿想了想,躲不开,甩不掉,他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应该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等时间久了,受够挫了,受不了了,他自然就会放弃。”
谢辛新气馁:“我想帮你,但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阮愿笑了笑。
谢辛新:“你笑什么?”
本来和初恋重逢,他现在又过得挺好,觉得挺有面儿的,就像偶像剧里会发生的情景。可结果,他现在脸还肿着,一点都不帅气。
“笑你傻。”阮愿说,“你遇上这种情况,就应该连夜坐火车逃跑。”
谢辛新:“?”
谢辛新虽然已经开了公司成了老板,但还有一种初入社会的真挚。
只要不用恋爱发展对象的眼光去看他,阮愿很认可这个人。
但感情是他无法控制的,他谴责连沛暴力,并且厌恶用拳头发泄情绪的方式,可心底却更欣赏强大好斗的Alpha。
他也无可奈何。
输液三天后,谢辛新办理了出院,虽然医生建议继续卧床休息,但他毕竟在b市有公司,还得过去处理一下公事。
阮愿想赔他误工费,谢辛新说怎么也不肯收。他回去的那天,阮愿去送了机,还给他买了一些补品。
谢辛新:“天麻?”
阮愿:“嗯,听说天麻、枸杞煮猪脑对头昏有辅助治疗的作用。”
他看着谢辛新过了安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当时分明是想要和谢辛新发展的,结果标记还在,这条路就已经走到了头。
他往回走,到家时,发现门上别了一束花,花上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是打开的,阮愿没有看内容,但认出这是谁写的字。
楼下才有大垃圾桶,连丢掉都嫌麻烦。他还是下楼把花扔掉了,连着那张卡片一起。
连沛在s市的别墅里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睡不着,只能靠酒精来麻痹自己,饭没吃两口,留下了一地的酒瓶,喝得醉成烂泥,才能让大脑暂时别想阮愿。
他把一切弄得很糟糕,可他只是想让阮愿回到他身边,为什么这么难?
后来还是他在s市的朋友恰好打电话给他,连沛让他过来陪自己一块喝。
对方一来,没陪他喝,反而把他的酒全都收起来了。
“连沛,你这个样子是要干嘛?”
连沛不记得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一会反复地质问“为什么”,一会笑,笑着笑着就哽咽了。
朋友开着闪光灯对着他拍了张照,连沛不满:“你干嘛!”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你喜欢阮愿,你不能在这儿撒癔症,你得振作起来去追他。”
连沛嗤笑:“你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团糟,你还劝我?”
“我和你不一样,至少阮愿喜欢过你,你别继续犯浑,你们还有可能。我理解你,是我我也他妈的要疯,但是你这样下去,才是真的把阮愿推远了。”
他不能再把阮愿推远了。
第三天,连沛终于从那个充满酒味的房子里走出来。
他想了很多,包括不能再意气用事,不能再让妒忌战胜理智,大不了和谢辛新公平竞争。
他一定要把谢辛新挤出阮愿的世界里。一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没忘让侦探帮忙调查阮愿和谢辛新究竟是怎样认识的,他们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交集。
连沛没有追过人,他想到路昇追人总是送花,虽然没新意但有用,于是在去阮愿家前,在花店包了一束花。
花店老板问他要不要写卡片,连沛本来觉得写卡片和写情书似的,很矫情,但老板说“这样更能体现心意,更能打动Omega”,他便接过卡片。
让连沛写企划书写投标书写合同,他都擅长,但他从小到大连张贺卡都没写过,拿到笔,突然就不知道该写什么。
写了一排字,又划掉,换一张卡片,最后在第十一张卡片上完成,花费四十分钟。
他到了阮愿家门口,按响门铃,发现没有人在。
阮愿难道还在照顾谢辛新吗?
他压下心底的不甘,想等着阮愿回来,又怕阮愿不想看见自己。
“叮——”电梯在这一层楼停下,他急忙走过去,出现的不是阮愿,而是住在对门的一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