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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 吃板溧 2011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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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很多年,贺远川都记得程澈当时的答案。

记忆中程澈盯着他看了很久,发干的嘴唇微张,说:“我要。”

他也记得自己的回答,一遍遍确认,反复的,哄着的。

“要谁。”

“你。”声音哑。

“我是谁。”

“贺远川。”

最后他们拥抱,头抵着头,呼吸相撞,两只孤鸟觅得到暖,大火燎原,世界变了颜色。

在贺远川的记忆里,那年的他们还尚且青涩,一切都小心翼翼。

带着隐秘的冲动与孤注一掷的献出,不可言不能说,原来爱是炽热,在混乱中试探,坦荡到连风雨都避让,稚子雏心,爱就是爱了,涌上来的潮水会席卷、填满所有贪念。

他们不是没有过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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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天过得很快,路面的积雪和着暗红色的炮衣一点点融化,寒假也随之结束。

赶在开学之前,两人带着黑白花去开心兽医站,找迟老头做了个绝育手术。

给钱迟老头肯定不收,他俩索性直接带了几箱牛奶和吃食什么的,和猫一起拎了去。

三只小的在家里,刘姨看着,等小猫们再长大些,比如今年夏天之后,就可以都带来做个绝育,一了百了。

两人坐公交车到站,拎着猫包和东西走了会,便见开心兽医站门口站了好几个孩子,看着约莫都是小学生样子。

带头的是个面熟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辫,雄赳赳气昂昂,跟旁边几个孩子说话:

“迟爷爷就在这!关着门也在里头,你们把东西都搁外面就行,他不会扔,你们走了他就出来拿了。”

其中一个胖点的小男孩说:“可我这是感谢信呐,放外面给人拿走了怎么办?”

“你那信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别人拿走也看不懂,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程澈认出来了,说话的这个小女孩叫魏小燃,是他和贺远川上次来的那一晚送水果的女孩。

“魏小燃?”

程澈试探性地喊了声,女孩转过头来,愣了下也认出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哦!你是上次的那个哥哥。”

程澈笑,问她:“你们站这儿干嘛呢?”

魏小燃说:“迟爷爷给好些小动物看病,我们想送封感谢信给迟爷爷。”

旁边的小胖男孩接话:“还救了我的小鸭子!”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一问才知道,自魏小燃家的小狗在开心兽医站治好了后,她便在自己的小伙伴交友圈里宣传了一番——

咱们清野镇原来真的有救猫救狗的地儿!以后小猫小狗再生病,就不用在家里等死了。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不仅有孩子抱着动物来找迟老头,还有大人来,只是迟老头不收孩子钱,只收大人钱,还不收多,成本往上加个辛苦费,再多给也不要了。

外面闹哄哄的,半天也没见人出来,贺远川拎着几箱牛奶吃食,程澈看着都觉得重,便上去敲了敲紧闭着的铁门。

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开心兽医站门头上的杂草不见了,脏兮兮的老旧铁门牌也被人擦得亮堂。

“你们也是来送东西的吗?”魏小燃问,看程澈怀里抱着的猫包:“哦,原来是带小猫来的。”

说话间里面有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迟老头从里面开了门,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迟爷爷”,听起来像很多个葫芦娃。

他板着脸“哼”了下:“吵死了,睡都睡不安稳。”

怀里还抱个大信箱。

迟老头拎着把锤子出来,抱着信箱的手里捏着几根长铁钉,“咣咣”几下将信箱钉在开心兽医站旁边的墙上,脸还是板着:

“以后信往里投,东西可不要再送了啊!自己留着吃去。”

程澈和贺远川跟着进门。

迟老头斜眼看:“来干嘛?”

“找您有事儿。”程澈嘿嘿笑:“给猫做个绝育,以后不叫她生了。”

带来的东西到底没再带回去,迟老头不要,他俩索性全堆在院内小平房的门口。

临走时老奶奶出来留吃饭,他俩就又在那儿吃了顿饭,吃完把地扫了,碗也洗了,两个人才抱着黑白花回家。

贺远川开始每天给程澈报送小猫的状态:“一切都好,今天可吃了不少。”

“挺好。”程澈笑。

“挺好,”贺远川点头,问:“你呢,好不好?”

“好得快冒烟了。”程澈伸了个懒腰,余光看见床头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脸又“唰”地红起来。

他们有分寸,没到那一步,但手确实是挺累。

还有就是……嗯,在某方面来说,贺远川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大哥。

开学后没多久,为了迎接新学期新气象,廖老师在班上说,他们的座位会进行一次变动,根据实际情况随机调。

长期在固定的位置坐,对视力确实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影响。

比如说程澈现在上课时就经常会眯着双眼睛看黑板,偶尔看不清还得探着脑袋往前挪点,不然会有点模糊。

他在心里担惊受怕了一个周,怎么琢磨都怎么觉得廖老师肯定会将他俩给调开,这样日思夜想,连吃饭都不那么香。

一恍惚又觉得时间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去年刚开学那会儿,他还有过想要赶紧调走的想法,现在半年过去,想法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