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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 吃板溧 1981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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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贺远川过来要接他手中的杯子,程澈躲着不让,下局输了,昂着头又是一杯子下肚。

大家都喝了不少,起哄起来没个度。

程澈似乎也喝多了,脖颈红,耳朵也红,看人的眼睛发着迷,反应迟钝。

“给我。”

“不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不要喝了。”

“要喝。”

“你喝多了。”

贺远川低头看他,程澈把杯子攥得紧,手指捏得发白。

密闭空间里开了空调,外套脱了担在旁白的沙发上。

“没多。”犟得很。

贺远川伸手攥住程澈的手腕,强制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脸色不好看。

“哎呀,川哥对老同桌可真好啊,还给代酒——”旁边不知谁喊了一句,刚准备起哄,就被人用胳膊肘杵了下。

那人收了声儿,一帮子人活跃气氛:“下一个谁下一个谁——乔稚柏,是不是到你了?”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身上了,贺远川将程澈从沙发上拉起来。

“疼。”程澈皱眉,酒精催使下一口嗓子轻飘飘地发软,身子也软。

贺远川“嗯”了声,带着人出门,到门边时弯身子拾起程澈的外套,扶着人的腰:“疼就对了。”

“我不走。”程澈确实喝多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哼着说:“我疼。”

说话没人理,他被贺远川拽着拉出了包间门,脚软走不动。

这人似乎是生气了,没理他,一直到出了KTV的玻璃大门。

程澈里面就穿了件薄毛衣,刚下完雨,又乍然从温暖的室内到室外。

凉风一吹,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贺远川于是停下脚步,松开紧紧攥住他手腕的手,把手里的外套抖开给他穿上。

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冷:“手。”

程澈就把手从外套袖子里伸出去。

“那只。”

程澈就递了另一只。

边递边嘟嘟囔囔地抱怨:“里面袖子卡住了。”

贺远川还是没理他,拉过他的胳膊,两指撑开外套袖子,另只手伸进去,给他掏毛衣的袖子。

“你生气了吗?”程澈问。

贺远川不说话。

两只胳膊穿好又掏平整之后,两人立在大门旁停着的汽车旁,程澈看着贺远川半蹲下去,给他拉上了拉链。

程澈低头看那只手和脑袋后修剪干净的发茬,晃着愣了会,突然有点委屈:“贺远川,我说我疼。”

手拎着拉链头一路向上,贺远川终于抬头看他,好半晌,站起身。

他们间隔了半人的距离,贺远川定定看着他:“哪里疼。”

“头疼。”程澈指指自己的脑袋,舌头有点僵直:“感觉有小人在里面打我。”

贺远川垂眸看了他好一会,问:“还有呢。”

“还有,”程澈想了会说:“太阳穴也疼,一跳一跳的。”

“还有呢。”

“手腕也疼。”程澈声音开始颤,手伸出给人看,高高举起来露出手腕,哽咽却不流眼泪:“你力气太大了,你帮我看看红了没?”

贺远川没看,只问:“还有呢。”

“没有了。”程澈低下头,默默又收回了手,看着很可怜地说:“如果有那么多地方疼的话,我就会疼死了。”

贺远川看着他,而后伸手,贴上他的胸脯,淡淡地问他:

“这里——这儿不疼吗。”

心脏在那只手下跳得快,衣服厚,程澈赌他感受不到。

“你有事瞒我。”贺远川说,声音很轻,听上去像离了很远:“我看得出来。”

那只手顺着胸膛上移,抚上他的脸:“可我也看得出你不想说。”

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扫两下,有点凉,指尖凉,脸颊也凉。

“程澈,”贺远川说,嗓音不大,带着想不通的困惑,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脸,轻声问他:“你的眼泪呢。”

“明明很难过,不是吗,满手心都是自己掐的月牙。”

程澈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

他希望自己能更醉一点,这样就不用听接下来的话。

一字一句,又轻又柔,却要剐掉他心上的一块肉。

“我看不到你的眼泪了。”那只软软的指尖摸摸他的眼睛。

程澈闭上眼,突如其来的耳鸣。

那天晚上是贺远川背着程澈回家的,前半段两人都没说话。

程澈伏在贺远川的背上,脑袋里晕晕乎乎,街边的电线杆变成了一条狗。

电线狗走过来跟他说:“你真是个让人难过的小孩。”

程澈说:“我知道。”

吐字不清,他在背上扭了扭,想把电线狗踢走。

很多片段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播放,后又退去。

“困?”贺远川没听清,抱着他向上颠了颠,手从他的腿窝里绕出来:“快到家了。”

程澈模模糊糊“嗯”了声,胳膊顺着脖子揽紧,情不自禁地喊:“远川。”

“啊。”前面的人说:“远川在呢。”

“远川。”他又喊,耍赖。

“远川在。”又是句回应。

程澈这样喊了多少遍,贺远川就应了多少遍。

“我喝多了。”程澈终于不再喊,皱着脸很苦恼地说:“我刚刚看见电线杆子变成了狗。”

“是喝不少。”贺远川说:“下次不跟他们玩了。”

“我自己喝哒,”程澈有点大舌头:“不能怪他们。”

“那也怪。”

“怪我,不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