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 / 2)

狗百岁 吃板溧 1988 字 5个月前
🎁美女直播

一根猫尾巴修了半个小时,程澈修得慢,他也慢慢等。

两人都不说话,安静的店里只听见剪刀轻轻的“咔嚓”声。

程澈做起事来很专心,当年两人打视频电话,程澈在那头写卷子,能数个小时都不抬一次头。

他便借着这种时候,似乎是不经意却又贪心地描摹着男人的脸。

这些年程澈瘦了些,原本就不大的脸更尖了。

额头边还是垂着碎发,软软的。

但身型已褪去当年的少年模样,看着是个成年男性了。

肩背看着比高中时要有力。

手指也是。

他盯着毛发上活动的那只泛着健康粉意的手,垂眸喝茶。

想含。

一杯茶喝完,许信又给添。

他在程澈的店里心猿意马地喝了三杯茶,程澈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笑:“行了,你看看。”

贺远川也笑,看着彬彬有礼:“感谢,看着精神多了,程医生手艺好。”

“客气。”程澈眼睛弯:“下次有需要再来。”

两人这样客客气气地你来我往了会,看着倒真像是两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临走时贺远川约程医生吃饭,程医生以有事为由拒绝。

很快程澈就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老同学每天雷打不动往店里跑,甚至有时他还没到,人就在门口站着了。

“程医生,猫好像有点胖。”

“十斤不算胖。”

“猫身上痒,程医生你给看看,能不能驱个虫啊?”

“上周才驱过,不建议。”

“程医生,猫尾巴长癣了,是不是得把尾巴再剪短一点?”

“……再剪就到肉了,带点药回去吧,一天涂一遍。”

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这人纯粹只是挑刺,猫明显被男人照顾得很好,压根不需要往宠物医院抱这么勤。

每天程澈开着他那辆黑色商务一到店门口,就远远看见男人戴着墨镜拎着猫,准点准时来找茬。

他在车上躲了好几天,没用。

他在车上坐一个小时,男人站一个小时。

坐两小时,男人站两小时。

偌大的公司不要了。

整天就像一个门神。

第63章喝醉

“我真不记得了,远川。”男人说。

贺远川低头,玻璃杯从手中滑落,咕噜噜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后碎裂。

弹起碎片,溅在自己的西服裤脚边。

质地良好的黑色皮鞋上粘了些杯中残存的酒液。

厅中人少了一半,程澈这桌拢共没剩几人,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多了。

刘俊趴在桌子上睡觉,王杉和孙子阳他们几个醉醺醺的,起身去上厕所。

“哎哟我去,你别跟着我行吗?”王杉走路往墙上撞:“孙子——阳,这么多年了,每次喊你名儿都感觉我无痛当爷了。”

“滚滚滚,谁跟着你了,腿不听我使唤,我能怎么着?”

几个人出了厅门,互相搀扶着找厕所去了,声音慢慢变远。

王杉在锦临市做零食生意,开了好几家分店,快开成连锁店了。

孙子阳考了编,每天像模像样教小学生,为人师表,看着不那么吊儿郎当了,就是好被学生起外号。

刘俊毕业后回了老家清野镇,接手了父母的店,家里催着相亲,忧愁得够呛。

还醒着的就他们俩。

他垂头愣了会,手伸进西装外套里去摸,领带被扯出来,歪斜耷拉在衬衫上,看起来萎靡又了无生机。

喘不过气。

贺远川干脆伸手硬生生拽开扣着的衬衫衣领,力度大,纽扣从手指缝隙中掉落,和玻璃杯碎片一样在地上翻滚后落下。

喉咙里低低地喘,像是濒死的人求得最后一口氧。

酒店开了暖气,他感到快要窒息。

贺远川站那儿摸了好半天,摸出个毛绒绒的纪念物,递到男人面前,指尖因用力而失血发白。

“这不是你做的?”

男人不说话,嘴角含着抹笑,长长的睫毛覆着那双桃花眼。

“这儿——落新妇,我俩一起种的。”他把纪念物翻过来给男人看,手对着刺绣指指:“你看,我没有撒谎。”

男人还是没有看他。

“你寄给我的。”

贺远川手就这样在空中递了会,好半晌,失去力气般,握着东西垂落回身侧。

“是小刺呢,你捏的……”他喃喃,非常珍惜地将那个纪念物小心翼翼重新塞了回去。

“你喝多了。”

男人终于说话了。

“是多了。”

贺远川闭着眼点头,眼眶酸涩,连带着整个脑袋和鼻腔像被塞进了一颗剥开了的柠檬:“程澈。”

“嗯。”

刘俊还戴着那副框架眼镜,这会儿喝多了,趴在他俩对面。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俩。

这一幕让贺远川想到数年前的那个夜晚,红棚子火锅,一群子男生扛着箱子去退酒。

那会也只剩他俩,那会儿的程澈还张牙舞爪像只刺猬,毛炸起来,在医务室把他按在地上打。

和后来的程澈不一样,和现在坐着的也不一样。

九年的时光终究会改变很多东西。

“猫没病,好好的。”贺远川说。

“嗯。”

“吃得好,睡得好,这些年基本都没生过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

“嗯。”男人答得耐心。

也是,宠物医生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这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