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岑西迷迷糊糊在被窝里睡到将近中午才微微转醒。
其实她过去鲜少有赖床的情况。
从前作息规律,夜里十二点睡清晨五点钟起,几乎雷打不动。
后来为了尽快多攒点钱,熬夜通宵成了家常便饭,可不论几点睡下,隔天仍旧能准点起床。
极少数几回赖床的经历,都在望江。
好像每回在这里,她都能睡得更安心踏实些,赖个床也毫无顾忌。
岑西还未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整个人小小一只缩在其中,意识逐渐转醒,眼皮却沉沉得怎么也睁不开。
她记得昨晚应该是和李佳舒她们一块聚了餐,后来还喝了不少酒,原以为喝到几近断片,隔天醒来头疼欲裂必定难免,然而预想中的难受却似乎并没有到来。
她只觉得仍旧有些困,还没完全清醒,嗓子带点痒,想喝口温水,肚子还有些饿,别的倒没有任何不适。
岑西此刻的记忆杂乱无章,对于昨晚喝醉之后发生的事,脑海中只剩下零零碎碎模模糊糊不连贯的片段。
她记得被周承诀塞进被窝里睡觉之前,他好像给自己喂了碗什么东西,热腾腾的,味道还怪好喝的,那会儿她原本还有点想吐的感觉,胃里因为酒精的侵蚀,也后知后觉得有些不太好受,那碗东西一口口喝完后,翻腾的胃内似乎就消停了不少,头也没那么晕了,仅剩下挥之不去的困意。
想来应该是那碗东西起了作用。
岑西就这么闷在被子里在床上滚了两圈,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想了好半天,片刻后才发觉有些缺氧,皱着张小脸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大口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之后,才忽然察觉出些不对劲来。
身下的床好大,床铺也软得要命,怀中紧抱着的被子以及此刻正枕着的枕头,似乎都透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过去的几年,她自己赚了些闲钱后,还曾一度试图在商店里寻找到相同味道的洗护用品,可却一直没有找到类似的。
岑西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望江,是周承诀家的卧室。
她昨晚是在这睡的。
他带她回来了。
此刻呼吸间尽是这种想念了很久的气息,岑西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怀中的力道,将整张脸埋进被窝里,再深吸了几口气。
没一会儿,房门处传来轻微的推门声,听声音,不像是周承诀的动静。
况且周承诀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不经过她同意就随意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