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坐在软椅上,身下被沈子矜那一脚踢伤的地方,还在作痛。
幸好,沈子矜病弱,当时又在生病,身体虚弱的没有什么力气,帝王只是受了轻伤,根基没有被废掉。
窗外,天色漆黑,萧怀廷起身,出了御书房,向着寝宫走去,打算早些休息。
灰暗的天色如同一层厚重的面纱笼罩着整个世界,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沈子矜一个人走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耳边响起各种野兽的嚎叫,他被吓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要回家,一年期限已道,我已经攒够系统要求的那一千万两的返程路费,审核也同意我可以离开了,只要我走出这条路,就能回家了。”
“薛放璃等我。”沈子矜提步,用力的向前方跑了起来。
他跑了好久好久,却始终看不到尽头,他浑身力竭,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喘起来。
正在这时,一双黑色缎靴映入他的眼帘,沈子矜抬头望了上去。
对上殿堂欢一双狐狸眼,他的眼中满是欢愉和不羁,还带着一丝恶意,对方正用一种兴味盎然的目光打量着他,嘴里却吐出了一句冰冷的话来:"沈子衿,你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家了。"
“啊……”沈子矜倏地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脸色惨白,与此同时耳旁传来男人温润带着磁性的嗓音,他关切的问道:“子矜做噩梦了?”
沈子矜这才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他转眸看去:“宇宁?”
萧怀廷点头:“是我,你在会客厅睡了过去,我便将你抱到了我在当铺中的卧室休息。”
男人说着,伸出手,轻轻的在沈子矜的额头上探了探:“还是有些热,怕是今晚难退去,我吩咐人去请岳老神医过来吧。”
“不必了。”沈子矜摇摇头,他抿了抿唇瓣,问向眼前之人:“我,可以抱抱你吗?”他扯唇淡淡一笑:“我做了一个噩梦,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好。”男人向沈子矜主动伸出了双臂,去接纳他这个拥抱。
沈子矜坐起身来,轻轻拥住男人,将头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眸,轻轻呢喃:“我一定能回家的。”
他的声音太小,萧怀廷没有听清他在说着什么。
但却清晰的感受到他有心事,当然他也能猜到他的心事。
殿堂欢对他的威胁,就是一把利刃,悬在他心头。
似是安抚般,萧怀廷抬手将青年清瘦的身体搂进怀中。
他还在坚持什么,如同对雷惑一般,将身体交出来便是了。
他这个年龄,不似十几岁的少年,过于在乎肉体上的纯洁,何况他这具身体已经失去了童贞。
非要折磨自己,也折磨着他。
为什么不选择皆大欢喜。
萧怀廷因为这次没有成功逼着沈子矜就范,而郁气沉在心中。
沈子矜轻轻推开他,直起身来,抬眸望着他:“我这几日可否住在你这里?”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没有时间限制,我能与子矜畅谈人生。”
沈子矜桃花眼轻弯,迎上笑意:“多谢。”似是想起什么,又道:“我把那个花架拿来,送给你。”
萧怀廷进来,看到那只花架时,便猜到了沈子矜的用意。
他心中一方面是无奈,一方面是庆幸。
无奈着这个杀了两个人,晦气不已的凶器,最后兜兜转转的又落回了他的手中。
而庆幸的是,他不用担忧病秧子贪官再用这只花架伤到他。
他回头一想,忽然有些相信了魏冉说的发生在这只花架身上的邪乎事。
他或许会用这只花架杀人,但绝不会是病秧子贪官,因为二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我看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沈子矜脸上的笑意更浓:“当时我就看出宇宁喜欢这只花架,正好堂主不喜欢给我送了回来,我便拿来给你了。”
萧怀廷骂自己道:“真可惜,那堂主有些不识好歹了呢。”
他又关怀道:“时间已不早,子矜身体不适,早些休息吧。”
沈子矜问他:“我占了你的床,你到哪里去睡?”
“隔壁有一间杂货室,一会我吩咐伙计们收拾收拾,我在那里将就一晚。”说着,他抬手,再次探了探沈子矜的额头,温声与他说道:“我在隔壁,也有个照应。”
从男人的话语中,沈子矜得知当铺中没有多余的房间休息。
沈子矜也清楚男人是不放心他的病情:“我没事的,宇宁还是回去自己的府邸吧。”
“我喜欢幽静,府邸在郊区。”
郊区路途远不说,夜路漆黑,不似皇城中有灯火照明,存在安全隐患,沈子矜又岂能让他去杂货室去睡:“宇宁若是不嫌弃,就与我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我岂能会嫌弃子矜,我倒怕子矜嫌弃我这个布衣。”
“人人平等哟!”沈子矜将束发飘带解下来,放到床头几上:“纵使每日看到皇上,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比他低一等呀。”
说着,沈子矜眉眼弯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