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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8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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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义山骂了句娘,从衣襟中揪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黑牙额头。

无济于事。

怀中的陆观道仰首,又去看黑牙,他问:“这是在做什么?”

“带他走。”

陆观道看到谢义山手忙脚乱的一张张符纸试来试去,黑牙却还是站在原地,双目无神望着看不到月亮的夜。

小孩子试探似地伸手,拉了拉黑牙的袖子,说:“爷爷,我来找你讨水喝,你理理我呗。”

第26章死局

“小崽子,你以为说几句话他就能跟你走了?”乌鸦用池钗花的脸嘲笑着,“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谁料下一瞬,黑牙的双眸有了光彩,猛地大口喘气。

“我,我这是在哪里?”

乌鸦哑口无言。

陆观道压根不搭理乌鸦,他笑眯眯地在黑牙眼前挥挥手,说:“老爷爷,跑、跑咯!”

当黑牙还沉浸在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思绪里头,谢义山一把拽着他陈旧的身体,就往棺材铺跑。

此刻,乌鸦身上只有两枚铜钱了。

谢义山脚步如飞,嘴里碎骂个不停:“真是见鬼,还说我一人就能对付,这分明是我被追着打。江幸这个杀千刀的,丢下我就跑,没良心的家伙。”

边说还边从袖子里拿出符纸,往身后丢。

嘴里仍是喋喋不休,顺带问候了叫江幸的一家子,连带祖宗十八代。

陆观道是听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黑牙还愣着神,沉浸在乌鸦编织的美梦里头。

大概也就斐守岁能道出个一二。老妖怪曾有听闻,江湖上有个除妖的翘楚,年芳十八,名江千念,字幸。

不过斐守岁没有见过此人,仅是道听途说。

老妖怪跟在谢义山身后,黄色的符纸透过他的身体,远远地变成一个又一个屏障,但挡不了多久。

铜钱已尽,乌鸦大笑一声。

“小鬼,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话落。

乌鸦忽然摸了摸脸,是池钗花的面容,因怨气裂出一道道痕。痕迹里没有血,黏糊糊的像是一只只窥探的眼睛。

乌鸦知道池钗花的身躯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乌鸦并不在意,她提着裙摆,笑着走上几步,与池钗花的魂灵说。

“哎呀呀,哎呀呀,小姑娘你的身体要坏了,怎么连一晚上都坚持不了呢。”

池钗花没有回应。

斐守岁听到了,他回头看一眼,看到一个因没水而萎缩的花骨朵,是本该肆意生长的池钗花。老妖怪看着说不出什么,只能疾步与前头三人一块进了棺材铺。

木门被谢义山死死关上,门闩扣得严实。

谢义山放下陆观道,呼出一口浊气,他被乌鸦所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却也只能忍着。见他走向木门三步距离,将一叠符纸整整齐齐地贴了木门内一圈,又东张西望。

问黑牙:“平日你供奉的……郁垒神荼放哪儿了?”

黑牙痴痴地朝屋内一指:“一对香烛,三只香灰的就是。”

“好。”

谢义山摸索着从一个补丁里拿出一枚泛着绿光的铜钱,他把此铜钱按在未有受伤的那只手的虎口处。一旁倚树的斐守岁看着谢义山深吸一口气,双指点铜钱,因声音太小,斐守岁听不清谢义山说了什么。

只见谢义山咬牙凝眉,汗湿了碎发:“不成吗……”

什么不成?

斐守岁纳闷之余,陆观道喝饱了水。小孩子走去几步,仰头拉了拉谢义山的袖子。

“做什么呢?”

谢义山觉着烦,甩开了陆观道的手:“莫来吵我。”

“……唔,”陆观道眨眨眼,将脑袋瓜仰得更后头,“那这是什、什么呀。”

谢义山一愣,同时斐守岁也朝陆观道所说方向看去。

所见之物,让斐守岁不由得后退几步。

是两尊怒目圆瞪的仙,赤红的面容,着一身金甲战袍,高有三十尺,仙带飘飘却不失威严,就这般腾空在谢义山头上。

本是浓黑的夜,却被他俩照得宛如白昼。

谢义山眼瞳里印出两尊仙的容貌,他咽了咽口水,然后颤颤巍巍地朝上空拱手:“晚辈、晚辈请……”

两仙瞪着谢义山不语。

谢义山哽住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好久,谢义山做贼似的放下手,他腰边的陆观道看着他。

“你会变戏法?”小孩说。

谢义山摇头如个拨浪鼓。

“那……”陆观道手一指,“他、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被指的两仙似有笑意,见其中手执金色战戟的那位俯身道:“小娃娃,我等是从天上来的,不知你唤我等何意?”

陆观道看到这张不怒自威的红脸,有些害怕:“不是我唤的,是他、他,不是我……”

那仙转头又看谢义山,正要启唇说话,乌鸦已经到了棺材铺前。

扑鼻的尸臭比人先行一步,一个个冤死的魂游荡在棺材铺上空,虎视眈眈着里头的生人。

谢义山见时机已到,实在是顾不得什么祖师爷的教诲。扑通一声,跪在两仙面前。

道一句:“晚辈请神,请仙长救救这宅子的主人。”

说着,谢义山朝黑牙看了眼。黑牙仍是痴痴的,沉浸在梦里头。

手执战戟的仙看向另一仙,他笑说:“吾乃神荼,守凡人家宅,自是会挡着邪祟不入宅院,你又何必特意请我等来。”

斐守岁隐在树后,他打眼见着这郁垒神荼,倒是真货。老妖怪也只在画册集子上见过,这回的幻境算是让他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