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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3 字 6个月前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跟在他身后。

“我是怕你……怕你走。”

斐守岁转过身:“怎的,我长了十条腿,你一没看住就撒丫子跑?”

“不是!”

陆观道凑上前,“你真的要走,我也……我也不会拦你,只是走之前,哪怕是一只脚踏出去了,我也想试试挽留,说不准,你就心软了。”

夜幕愈发贴近头顶,天是亮的,地反倒昏黑。

斐守岁看到碎星生长在人儿背后,他眯了眯眼,笑说:“万一我是石头做的,你该如何?”

“石头?”

陆观道又走几步,靠得很近,宛如天与地在相拥。

“你不是。”

斐守岁不语。

“石头是捂不热的,你能捂热,你的心我看得到。”

陆观道说着,上手拉住斐守岁,清风拂面,吹开泪痕,“我看到你的心在跳,哪怕是再冷的人,心也总是跳的,没有冷到心里的说法。”

“嗯。”

“所以我……我想拉住你。”

斐守岁轻笑,抬起手与陆观道:“你已经拉住我了。”

话了。

两人见着头发丝松开一圈,飘在空中。

“嗯?”

陆观道想去抓,发丝亮出刺眼的光来。便是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发丝一层层冒出,自顾自地生筋褪皮,成了一条三股而绑的红绳。

红绳莹莹亮,它是黑夜之下,唯一的闪光。

那松开的一端朝陆观道而去,速度很快,快到斐守岁反应不及,红绳已经圈住了陆观道的脖颈。

有风铎声阵阵,响过了旷野与宁静。

哑了声嗓。

红绳……?

上头明明没有术法,难不成……

老妖怪注意全在绳上,丝毫没有看到陆观道涨红的脸。

手指蹭着脖颈,喉结滚了滚,勾住红绳的缝隙,自是碰触到了肌肤。

“我竟没有察觉,此绳出现想必与你无关,”斐守岁借红绳之光,仔细看,光影勾勒他的侧脸,“有何用意……”

没有忍住,咽下。

陆观道憋着声音:“不是我……”

“我知道。”

斐守岁抬头,撞上陆观道赤热的视线,“你脸怎么?”

“没事,我没事。”

松了手,什么都不抓住了,陆观道惶恐着后退,退到一步远的地方。

红绳牵住了他与他,一个松松垮垮挂在手腕上,好似随时都能摘掉,一个紧紧箍着脖颈,都快要慢慢勒红了脸。

究竟是谁痴心妄想。

陆观道酸了鼻尖。

“我心难受,”他说,“有什么东西在刺我的心,我的心……”

斐守岁看着手腕上的绳子:“难受就去寻原因,为何心痛?”

视线又默默移到陆观道那侧,走去一步。

“心痛是病,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又走去。

“你与我说说,陆澹。”

陆观道抬眼,清泪汩汩:“寻不到,明白不了。”

他沤出一口浊气,立马捂住嘴,撇开头,生怕恶心了斐守岁。

斐守岁皱眉,发觉面前的小人儿变得不坦诚了。

“我……”

陆观道生生咽下气,强颜欢笑,“我们快些去寻谢伯茶吧!”

谢伯茶……

他先前从不叫谢家伯茶姓名,唤得都是臭道士。

斐守岁心中起一层谨慎,面上还在附和:“你说得对,不过这绳儿碍事,你若被扯到了,定要与我说。”

“不会!”

陆观道走到斐守岁身旁,“我与你走这么近,不会的。”

红绳低垂,倒像是牵着一只大狗。

斐守岁笑道:“开心便好。”

一左一右走下不少路程。

村寨的荒凉被他们甩在身后。

焦黑、乌鸦还有繁星,都被他们丢下,一直走啊走啊,妄想离开满是伤痕的过去。

路的尽头,不再是火原,是排山倒海的树林,酷似阿紫客栈前的狭道。

斐守岁记得在那儿陆观道可怜兮兮仰着头,求他抱他。不过时间点滴,人儿长高了,哪怕站在身边,也与他无甚瓜葛。只有不同地点的大树,还是年复一年地抽芽摇摆。

淡粉指尖夹住红绳,轻轻扯了扯。

陆观道问:“怎么了?”

斐守岁转头,墨发遮挡他的脸颊,灰白眸子看不到心底。

红绳在空中转了转,还是拉住两人,不愿被剪断。

“我怕我带出来的是一个假人,”停了下,“陆澹,你可还记得……”

没等斐守岁说完,身侧那个红脸忍泪的人儿抱住了他,很用力,很不舍似的,像在诀别再也无法相见的故人。

“我是真的!”

温热的躯壳,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心跳,“我是真的啊……”

斐守岁不知陆观道会有这般反应,口中之话咽了回去。

“是我,是我在这儿遇到太多了……都不是你,都不是……”

太紧了,要把斐守岁折断吞入他的身躯。

斐守岁垂着手,看到红绳穿透陆观道的肋骨,也要相连。

“嗯,我知道了。”

可那人儿抽泣起来,不大声,埋在肩头的身子一抖一抖。

“我、我以为……我会忍住的……可是一想到你被火烧,我一想到……”陆观道的泪水浸湿了斐守岁肩膀,“对不起……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

斐守岁心想,那不过是幻术,一个有些修为的妖怪随手编出的假人罢了。陆观道还是太小,光是长高,心却还是停在了过去。

“好了,好了。”

斐守岁耐下心安慰,“我不是在你怀里?哪儿都没去,也没有被火烧,那是假的,别往心里去,好吗。”

“嗯……”

可还是抱着。

“不是要去寻谢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