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转长。枪,解君拍了拍身上挂着的北安春偶人,“我若是念道‘阿弥陀佛’也就不会被天庭盯上,成了个千古罪人。燕斋花,不,我现在的对手应该是薛谭吧!”
话术被引导。
斐守岁与陆观道一齐朝薛谭看去,适才还并不显眼的薛谭,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古老的咒语还在萦绕。
薛谭一身白衣,披头散发,身躯在咒语里慢慢扩大身躯。
斐守岁回忆起那草原祭司,牛羊的皮毛,老鹰的尾羽,深暗的编织毛毯,一张老嘴翕动着。
鼓舞出什么……毒咒。
便听解君开口:“邪魅妖术,学了可是要承担因果的。”
“因果吗……”燕斋花慢慢往后退步,她看向浸泡在古术中的薛谭,“这因果,薛谭你替我承担可好?”
薛谭耳朵动了动,头也没回。
“好,主人。”
是牵线的木偶终于有了引线之人,薛谭哐当一声抬起脑袋,极近角度的歪了歪。
“主人,她是吗?”
解君啐了口。
薛谭又说:“我是要杀她,还是她肩膀上的……她?”
手指微微偏移,停在北安春身上。
燕斋花大笑:“哈哈哈哈!你为何不能一起杀?”
“一起杀?”
薛谭抬起脚,感知到斐守岁的术法在朝着众人靠拢,他看了眼,与燕斋花说:“有别的……别的幻术。”
燕斋花仰头,头顶是一钟钟新娘,她笑道:“我早知道了。”
“不用管吗?”
燕斋花笑眯眯地说:“不用。”
“那好,”薛谭这才明确了目标般,“我会杀了她们,主人,请您吩咐我。”
此话落,解君嗤鼻一句:“还没动手呢,厉害个什么劲。”
薛谭猛地伸出脖颈:“主人,她,眼熟。”
解君:“……”
“主人,她身上的她,我好眼熟。”
“当然眼熟了,”解君颠了一把北安春偶人,“我早与你说了,这是你亲娘!”
娘字煞尾,围绕在薛谭身上的古老术法一散。
毒咒生花。
薛谭双目蓦地笼上一层血红,他已不是傀儡了,活生生一个杀红眼的修罗恶鬼。
解君见此,并不惧怕,反倒笑出了声:“我倒要看看解十青的那一卦灵不灵验。薛谭,你八字里‘死是木炭灰’,今日可要有着落了!”
长。枪旋转,在解君手中宛如游龙。一双黑眸在赤火之下,好似有红光熠熠。
子龙傀儡浴火而生,长。枪红缨不光吃饱了血腥,还有亮光夺目。
解君这般的话语,惹得斐守岁与陆观道都有些好奇。好奇那薛谭的生死,还有所谓解十青的灵卦。
斐守岁站在陆观道身旁:“还余一拍。”
“一拍……好久。”
斐守岁眯了眯眼:“不久了。”
妖身灰白的瞳照出底下的大雾。斐守岁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要效仿了他人的术法。
大雾缭绕,扑灭赤火。
解君舞枪,赤火重生。
薛谭那厮从人傀堆里抓出一个小孩骨,先是凑近闻了闻,随后便伸手扯出小孩的大腿骨头,在空中挥了几下。
“趁手。”
好一个趁手。
解君捏住北安春的后颈:“薛谭,你莫不是想要‘大义灭亲’!”
“亲?”拿着大腿骨的薛谭,“什么亲?”
解君一步一步靠近:“当然是你的娘亲。”
“娘亲?”
燕斋花在后有些不爽:“少说废话!”
薛谭脖颈被话语牵扯,硬生生地在空中坠下。
“少说……少说……”
一只手拖拽骨头,另一只手拉拽骨头的主人,薛谭就这样痴迷地自言自语:“少说话……那夜主人带我走的时候……也叫我少说话,少张嘴……”
解君皱眉看着薛谭将枪背于身后,不开口,却传音给斐守岁:“树妖,你的幻术,还要多久?”
斐守岁并未料到解君传音,愣了下,回:“若没有这些傀儡,下一瞬便可。但傀儡层叠,大雾无法包揽。”
“大雾……”
解君余光撇到冷冷的水雾,看见已在雾气之中的谢义山。
谢家伯茶吃痛手臂还在反抗。
她笑着传音:“我要是收了赤火,与这薛谭一战,怕有些困难。”
边说。
解君抡枪,挑开一横扫而来的妖气:“槐树妖,你该听懂了我的意思。”
斐守岁站在墨水里头,凝视着愈发减少的火团。
“收了火,雾气确实能反扑更甚,可您要与薛谭对战,没了赤火就会……”似乎那两字无法说出口。
反噬,亦或者是报应。
斐守岁低眉:“再给我些时间。”
“来不及了,”
解君再一次挡下薛谭的进攻,后退三丈之远,北安春在她的肩上摇摇欲坠,“非我,是谢义山那小子,他凡人之躯,与你、石头还有我不同。”
“……嗯。”
斐守岁知晓解君所言。
解君又说:“你不必顾忌我。我身在非人的傀儡,也不落于因果,跳脱于八卦之局。我仅仅是我徒儿破局的一个棋子,至于你与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