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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7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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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如此这般,算惩罚吗?

宝殿里,斐守岁微微张嘴,疑问还未说出口,那陆观道就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不算太娴熟的技巧,因为相处才了了几日,可侵占他的舌尖时,斐守岁又觉得陆观道变了。

恍惚中睁开眼睛,斐守岁面前早已不是什么凌霄宝殿,而是扑面的花。

花海之中,站着他与陆观道。

如今,陆观道又长高了些,几百年前还算白净的皮肤,也染上了厚土的颜色。健康的,在笑的,又流下相逢泪水的石头,竟要比初升的太阳,耀眼。

反倒是斐守岁自己,为修行术法整日困在房内,一点灼热就能将他透红。

久别重逢。

同辉宝鉴之后。

夏日的风,吹皱了汗珠。

花海里各色的花,成了一幅没有边际的彩画。

彩画却融合了那日的分离,将沉重薄凉的雾气驱散。

那是昆仑脚下漫天的火海,鬼魂不停地叫嚣,满目疮痍的过去,曾深深烙印在斐守岁心中。

而陆观道,就杵在清朗与浑浊的界限里,目送斐守岁登上昆仑玉阶。

斐守岁一步三回首。

死人窟下起大雨。

荒原的冷气倾入死人窟的土地,却在热与冷的汇聚下,电闪雷鸣。

陆观道没有蓑衣,没有纸伞,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蛮狠的雨帘中,永远凝视斐守岁的远去。

斐守岁是被解十青带走的,只因他走得太慢。

那日又说了什么?

拥抱了吗?

额头相抵了吗?

仅是依依不舍,视线缠绵。

“团圆”两字好难写,提笔时,却忘了沾墨。好不容易点墨,可落笔故人不在身边,无奈地放下。

花海。

陆观道咽了咽喉间的干涩,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聚焦在斐守岁身上,哪里还有在后头看热闹的谢江两人。就连吻,他都不在避开,大方地,痴情地,吻了上去。

把怀中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又不忍怀中人晒着光,他撑起油纸伞。

伞面一开。

后头的花海里,走来一袭绯红与纯白。

谢江两人看到了,纷纷挥手,说道:“哎哟,哎哟,你们别打岔!”

山茶与荼蘼相视。

看见陆观道将伞递给了斐守岁,而他自己毫不费力地将守岁抱起,好似听不到守岁的埋怨。

他笑着说:“怎么变轻了?”

一步一步,朝树荫下。

斐守岁却见到花海中,折了石榴枝的荼蘼花。

“陆澹!你放下我!”斐守岁低下头,挣扎不过,脸愈发烫熟。

“为何?”

“为何?!”斐守岁压根不敢看友人脸上的笑意,“你说呢,瞎了吗!”

“嗯?”

陆观道倏地转过身子,他见鲜红的石榴枝,开在女儿家的手上,他道,“油纸伞是见素说的,他说你常年闭门修行,怕晒着。”

顾扁舟默默目移。

“但伞骨是江姑娘赠的。”

江千念:“!”怎么能卖人!

“她用了雪狼一族狩猎来的熊骨,炼制而成。”

斐守岁:“……”

“还有伞面,是谢兄从钟山脚下……”

“你别说了,”斐守岁捂住了脸,“你们一个两个……”

怎么……

念叨我作甚……

斐守岁拿着伞柄的手在颤。

陆观道察觉到这轻微的动静,低声在他耳边:“然后,我将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做成了一把伞。”

“嗯……”

“伞好看吗?”

“好……?”

斐守岁掀开早就羞赧的眼帘,他看到伞面透过些许的金乌之光,而那伞底下,是一朵朵的盛开的鲜花。

是幻术吗?

可是,太真了。

真到斐守岁移不开眼,真到斐守岁不愿承认。若是梦境,醒来后,他又会孤零零地坐在昆仑的小屋内,独自一人喝一口冷茶。

“你们……”

鲜花盛开,伞里什么都有,独属于四季的花卉,在每一个格子里张扬开来。

春的梨花兼海棠,夏的粉莲牵荼蘼,秋的苦。菊配香桂,冬的山茶折雪梅。

让光透亮花瓣,于斐守岁脸上,落下一片亲昵的吻。

吻是爱吧,还有藏在爱后的千言万语。

“我想我想你了。”

“径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径缘……我想你了。”

“你别忘了我,你要记得我,径缘……”

“斐兄!这是我托人送来的厚褥子……你在昆仑……”

“见字如晤。斐兄,我在人间遇到了荼蘼,此信是她向你问好,近来……”

“斐兄,极北的大雪好冷,我听闻最近昆仑也落了场……”

“径缘,我在种花,王母给了我好多的花种……我看到地藏菩萨收走了那些鬼魂,你说那些魂魄曾经伤过你,我本想每个魂魄一个巴掌,但被菩萨阻止了。地藏菩萨与我说,不可常常动怒,稳着脾气,也是修行。但我与他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想爱就爱,我想恨就恨,我若连爱恨都没有了,我又种什么花呢?”

“径缘,我的字不好看,我是不是该找见素学学字?上一回,我见到他被贬到这儿,也是狼狈……”

“径缘,我每日都有在种花,可是花开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凋零,我有些累了……但一想到你,我就又扛起了锄头,一个人犁了三个时辰的地!谢伯茶看到我犁地,还以为我疯了,他连忙去找孟章神君与赤龙大人……后来他们给我把脉,给我煎药,居然说我得了相思病,可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