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等右等也没动静。
虽也知道此事棘手,许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但他就是不太安心。
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下了,偏生又做了个可怖的梦。
梦境里,水溶在崇云山遭了难,被狼群围攻,手臂都叫那头银色雪狼给吞了去。
他猛然惊醒,见昀止正在给他渡灵,“你灵海不稳,受不得刺激,把那心事放下,别胡思乱想。”
林昭点了头,闭眼缓了缓,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下,“我想再去趟地府,弄清楚了,便也不会再想了。”
然而前尘往事,本就是笔糊涂账,哪里是说弄便弄的清楚的?
“稍安勿躁,你如今身子太虚,还是将养一阵子再谈吧!”
昀止想了想,“若实在放心不下,不如由我替你走一趟。”
“不必,本就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他顿声,抬头又问:“你当真查不出他究竟是如何遭受的反噬吗?若单纯渡灵给我,怎得会我一用法力伤人便反噬到他身上去?”
昀止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不能说。
“你现在一个肉体凡胎,本就不该多用法力行事,会迫害你的劫。”
这话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但某些时候,他总觉得既然有了,不用便怪可惜的。
而且,当初以修为入药制作的雪融丹效果便不错。
像是知道了林昭的想法,昀止提醒道:“救人跟伤人是不一样的。”
“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昀止:“若当真如此便好了,这阵子我便使出各种办法带你升天。”
“别,我得将姐姐嫁了,看她圆满才行。”
林昭说完这话,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水溶怎么样了,他没了修为护体,也不知会不会受伤!”
“他伤了不是更好?正替你报了仇。”
林昭蹙眉,“我跟他的恩怨不必牵扯别人,真有仇也得是我自己报。”
昀止听了此言,已经觉出了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来,“林昭,你是不是。。。。”
“嗯?”林昭抬眼,“什么?”
“没什么。”昀止摇了摇头,“这样吧!我替你去崇云山看一看,你乖乖睡觉,如何?”
林昭抿唇笑了,对这结果相当满意。
--
水溶此番一去便是好多天。
期间铺子接了笔买卖,是一位私塾先生要给学生们赶制一批小物件。
花瑶公主也在此时入了郡王府,并跟林黛玉见了面。
小公主年龄尚小,虽养在深宫颇受宠爱,却并不跋扈,跟林黛玉相处的也好。
林昭远远见了只觉安心。
寻找小王女的事情要紧,水溶一直没传消息回来,好在昀止说他人没事。
有了昀止的保证,林昭才终得安心,“你不用回来了,他如今没了修为,在外面也不安全,你便跟着他吧!”
昀止觉得有趣,“我是个球吗?要这样被你们传来传去的?”
“莫要自轻自贱,你哪里是个球?”
昀止笑骂一句,转而道:“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我总觉得不太好。”
“嗯?怎么个不好法?”
“藩国向来不安分,若是因王女一事迁怒,只怕有场硬仗要打。”
而事实证明,昀止想得没有错。
这一日,林昭刚跟铺子里的师傅们将那批小物件赶制出来,便听闻水溶回来的消息。
他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活便要往外走。
手指刚搭在帘子上还不等掀开,便撞了个人。
林昭抚过额头抬眼,正巧与许久不见的人来了个近距离的对视。
他心中倏然一跳,不等说话,已被人弯腰抱了起来。
“几日不见,长高了不少。”
水溶低头凑到他脖颈处闻了闻,“熏香了,怎得一股茉莉花味?”
他这些日子时常去王府待着等消息,通常不是卧室便是暖房里面,沾了味道并不奇怪。
可他不想水溶知道,于是挣了挣,并不答话,而是说道:“你放我下来。”
“每次见你,都要讲一次这句话。”
水溶风尘仆仆,衣衫有些凌乱,眉间可见疲态,显然是刚回来便到了他这里。
“谁叫你每次见我,都要抱上一抱?”
“没办法,你这团子似的小人,软软乎乎跟猫儿一样,忍不住。”
水溶抱他进屋,放上榻,“这些日子我不在,可有发生什么事?”
“大事倒是不曾有,不过。。。”
林昭抬眼,“你将我姐姐安排去了云罗府邸,是个什么意思?”
“林姑娘不愿入宫,花瑶公主千金之躯,折中而行,云罗那里最好不过。”
林昭难言,“可你知道。。。”知道云罗想娶我姐姐吗?
水溶似没在意林昭说了什么,靠着他,“我有点累,让人准备热水,我想洗个澡。”
“别想使唤我的人,滚回你的王府去。”林昭推他。
水溶摊在他身上,轻轻靠着,“崇云山上发现了那些使臣的尸体,小王女凶多吉少,这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战乱。”
林昭本想继续推他,闻言却收了手,“又是崇云山?”
“嗯,我带人在山上找了这么多天,却一点线索没有。”
“你也别将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藩国那边,应当还不至于以卵击石。”
林昭让云林去准备热水,扶了水溶上床,“你先歇会,等水好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