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匆匆,于是给人叫住了。
询问一番,才知是秦钟与智能儿的事情被秦业发现,因此挨了打。
贾宝玉去探望,话里提到了当日在馒头庵后山温泉的事又被秦业的家臣发现。
两件事赶到一起,秦业暴怒,在他本就伤着的情况下,又赶去外面跪了一宿。
等第二日给抬进屋的时候便不大好了。
贾宝玉自从去看了秦钟后便一病不起,这阵子烧的糊涂了,只嚷着错了别抓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闹得府里鸡犬不宁。
林昭放走了茗烟,转头看向水溶,“你做的?”
却见水溶一脸无辜。
本以为自己冤了他,却听水溶来了一句,“他们胆敢打你的主意,活该。”
林昭:“……”
第50章
没过几日,便听说那秦钟没了。
林昭虽算不得多么伤心,却总觉得那么小的一个岁数,而且前些日子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如今突然没了,便觉得可惜。
这日石头铺子不怎么忙,他便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正巧昀止来了,二人便一道走了。
路上,他与昀止说了水溶的事,总觉得这人太狠了点儿。
岂料昀止不但不以为意,还觉得水溶没什么错。
星星湖的八角亭中,林昭望着湖面鳞波涟漪,不敢苟同。
昀止便耐心教导他,“若我得一人,宠她护她爱她,也自不想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林昭想了想,有点儿难以接受,“水溶他,已经爱我姐姐到这种地步了么?”
昀止:“……”
林昭垂下眼皮,“我只当他那种人,即便身在劫中也不至于太上心,谁料想他竟能为了姐姐,连我都捧在掌心里宠着,爱屋及乌到了这种境地,昀止,我到底还要不要破坏他的劫?”
见他这般认真询问,昀止一时难言,又暗自喟叹,心想寂衡也是不易,竟就会喜欢上了这么个一根筋。
“这事,原也不急,左不过还得三五年。”
林昭一想也是,即便这里的人说亲早,也不至于早了这么多。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如今他快走了,还不知道要去几年,确实不急。”
他回首:“昀止,咱们回去吧!毕竟得他照拂这么久,临行,还是该给他践个行才是。”
昀止笑道:“自是你说得算。”
林昭起了身,懒劲便又上来了,他伸了手,“你背我走。”
昀止微微一愣,接着一脸尴尬的道:“我可不背。”
“?”林昭有点儿来气,“我这么丁点小人,能费你多少力气?”
昀止心想:哪里是费力的事。
林昭又道:“何况,以前不也总背?”
昀止便想:以前是以前,以前不是不晓得你身边有个护着的!
如今知道了,再不避讳,难保自己不会像贾宝玉秦钟之流,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腿疼,背不了,你若实在不想动,等着,我去寻了水溶来。”
昀止言罢要走,却被林昭拽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心底升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意味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罢了罢了!我自己走。”
“这就对了!”昀止松口气,轻轻一笑,“不能仗着自己小就为所欲为,都几百岁的人了,对吧?”
林昭没理会他,两人一道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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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中,贾宝玉病得糊涂,口中一会儿叫着林妹妹,一会儿又喊林弟弟。
王夫人哭得不行,贾母要派人寻林黛玉姐弟来,人还没出屋,便见贾政回来了。
见了儿子这副德行,气得伸手便将人从榻上拎了起来。
众人没能拦住,贾宝玉已经被摔在地上。
他痛得直哭,害怕地躲去了贾母身后。
“你这是要反了天了?当着我的面打人,你给我出去。”贾母怒斥。
贾政气道:“他整日里不学无术沾花惹草便罢了,如今连王爷的人也敢动,家里不够折腾,还要跑到外面去做下那等丑事,辱了门风没打死都是他的造化,如今装什么疯卖什么傻?”
贾宝玉大气也不敢喘,只一味躲着,直到贾政拂袖而去。
“老爷说得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看着宝贝儿子,眼中含泪,“你倒是快些讲讲,如何便得罪了王爷?得罪的又是哪位王爷?”
贾宝玉不吭声,他哪里敢说铁槛寺中发生的事情。
王熙凤倒是知道,但北静王权势太大,且那日已经叫她闭嘴,她自不敢多提一句。
贾母倒是淡定,“无妨,得罪了哪位王爷都不打紧,咱们年纪小不分轻重也情有可原,来日带上几件珍品,亲自上门赔罪道歉便也罢了!咱们国公府如今盛宠正浓,便是王爷也得给上三分薄面。”
看她如此乐观,王熙凤更不想说话了。
心想若是再折腾下去,贾府可是要大难临头了。
那日得了林昭几句良言,也是听出来一点儿意思,结合当日秦可卿离开时托梦给她。
她不是那蠢笨的人,心思玲珑,想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掌家多年,内里是个什么鬼样子她比谁都清楚。
看着繁荣,其实就是个空壳子。
家里外面,哪哪都需要银子。
如今元春封了妃,又张罗回家省亲的事,这边忙着修建大观园,又是一比不小的开销,银子从哪里出还没着落,却又得罪了王爷。
她犯愁,可自己虽然掌家,上头有王夫人有老太太,烂事上能拿主意,大事上却不是她一个人说得算的。
自贾宝玉的院子出来,她便让平儿找了来旺儿过来,悄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派出去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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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彼时正要出门。
那日云罗找他,正巧有事给耽误了没能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