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她平静地审视着杨知远,右手微微颤抖着重新按下播放键,这次杨知远没有拦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因为带着醉意与困意,听上去像是情人的细语呢喃。“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循环播放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遍,最后还是杨知远按下了暂停键。“好听吗?”她问杨知远。杨知远没有回答,恰巧柳青霭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柳青霭重新发动引擎,把手机导航声外放到最大。“骗子。”这个时候的急诊室总是很热闹,在哭闹、争吵和交谈之间,柳青霭和杨知远这边是一片格格不入的沉寂。两个人坐在同一排候诊座椅,隔着一个位置,护士过来调了调杨知远点滴的流速,叮嘱了句吊瓶输完及时叫她,又很快走了。“你手机上应该有完整的录音吧,我能听听吗?”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柳青霭已经从包里掏出了耳机,杨知远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递给她,坐近了一个位置,挨着柳青霭划拨屏幕,点开录音文件。去掉空白音频,录音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柳青霭用了二倍速,很快听完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阵儿,而后两手捂住脸,整个人颓唐地坐在那里,透着股自我放逐般的自暴自弃。“清清…”杨知远不忍心看她这样,叫她。“别说话。”柳青霭打断他,“我现在感觉非常丢脸,所以你先不要和我说话。”她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坑一样逃避现实,重新积蓄了最低限度的勇气后,她问杨知远:“为什么要录这个?”“因为当时以为那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想着至少要留下些什么。”“为什么单单把那句话剪出来?”杨知远原本想说些“剪出来用来听着助眠”这种玩笑话,但他忽然意识到,像今天这样可以向柳青霭吐露真心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几,他还有什么要隐藏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柳青霭的“我也爱你”击溃而生病的,其实不是。他时至今日对柳青霭所隐藏的、吝啬给出的、恐惧让她知道的,这一切所有的所有郁结在一起,抵住了他的喉舌,才让他生了病。“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再说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清醒后后悔万分,但至少我想记得。”杨知远的喉咙发紧,听上去有些哑。“那一通电话的时间里,我能保证我完全清醒,没有隐瞒。”“我爱你。”柳青霭为杨知远这句话努力良多,但此刻却并没有被这句话取悦,相反,她似乎变得更加哀伤,眼睛上蒙上了一层山间初晨才会有的轻飘飘的薄雾。“杨知远,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一开始,刚听到录音时,柳青霭先是错愕,再是惊诧,听清说话人是自己时,羞耻的潮水沿着皮肤和战栗一起蔓延,直至没过头顶。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