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江屿白带着伊维离开,门没关严实,露着条缝。
维达尔坐在客厅,那朵幼小的食人花还在孜孜不倦地伸着脑袋朝他的手伸过去,花瓣碰到他手的一瞬间凭空燃烧起来,耀眼的火光瞬间吞噬掉花朵,变为一小堆焦炭。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断尝试冲击封印,现在已经能用大部分魔法,只不过为了避免引起莫里甘的警惕,他选择压制了一些。
这其中不包括他的五感。
他能听到很远的声音,而且很清楚。
所以江屿白和伊维那时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就算见到他出来江屿白也如此坦然,一点都不觉得他能听到——或者说不在意他有没有听到。
也是,始祖似乎从来没在意过别人的想法,也不需要在意。
不算漫长的等待中,维达尔忽然听见门外的动静。
艾尔格小心翼翼道:“嘘!始祖大人和圣子在里面休息呢,别打扰他们,刚刚我还见着圣子衣服脏兮兮的,估计还有一会儿吧。”
另一人,大概是在莫里甘那儿的血仆:“你知道的还挺多,你不是没出去过吗?”
“有关始祖大人的消息一向传得快。”艾尔格略微自豪了一下自己消息灵通,又低声说,“我可告诉你,始祖特别喜欢圣子,就是在那啥上面有点凶残,我那天撞见圣子出来,身上都是血,太惨了……”
大概他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了,完全不知道房间里有人能听到他说话。
“嘶,毕竟血族天性嗜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同伴又兴致勃勃地问,“你不是服侍过始祖吗,怎么样?”
艾尔格懵懂:“什么怎么样?”
同伴哎哟了一声:“你可别不懂装懂,不是都说等级越高、实力越强的血族睡起来越舒服吗?”
艾尔格气恼:“我当然没有过……始祖又不喜欢我,要我说圣子肯定知道,不然始祖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那我可真问错人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跟始祖睡过。”同伴撇嘴,“真不知道你在矜持什么,你条件又不差,稍微勾引一下,就不用在这儿当血仆了,做始祖情人不好吗?”
艾尔格讷讷:“做血仆也能拿很高报酬呀,至少公爵不会很吝啬。”
“你真是没梦想,血仆动不动要被抽血,惹得公爵不高兴了小命都保不住,至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始祖性格还不错,不是吗?”同伴说,“就是不知道始祖喜欢什么样的,我这体型会不会太大了,总觉得贵族都喜欢娇小一些的伴侣。嘶,下回问问维达尔,要是始祖对床伴不错的话我也想……”
艾尔格下意识说:“说不定始祖就喜欢体型大一些的,维达尔不就挺高的吗?”
每回看到始祖过来时他总觉得压迫感很强,吓得他都不敢看人,只有面对维达尔的时候才敢抬头,就那时聊了几句,后来才惊觉维达尔身量不矮。圣殿选拔圣子条件苛刻,不仅要绝顶的天赋与学识,健康的身躯,还要优越的外貌,选拔出来聆听神灵指引的,自然不会差。
艾尔格心里还有些唏嘘:“圣子性格柔里带钢,在始祖手里怕是要吃点苦头。”
第18章:意图为何?
同伴不耐烦:“啧,光担心别人做什么,我们自己日子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想想怎么在公爵手上活下去吧。”
“也是。”艾尔格落寞道,“走吧,别在走廊待太久,要是碰上其他血族就不好了。”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屋内也十分静谧。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只有维达尔知道根本不像流言传的那样,这是江屿白有意纵容的结果。
如果江屿白真正意图在这里,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或者说,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没关系,他不介意。
维达尔伸手,将那盆化为灰烬的食人花化作云烟散去,原先的位置只留下点点金光。
他将最后一丝金光也抹去,毫无痕迹。
门口飘过一道黑影,不过须臾一人闪身进来,关紧房门,疾步上前,见到中央坐着的那人时眼眶倏地一红,跪在地上:“殿下,您受苦了。”
维达尔不以为然招呼他起来:“没受苦,说说你见到了什么。”
本想再看看自家殿下情况的卡塞尔见他红光满面、怡然自得的模样登时把嘴里安慰鼓励的话咽了下去,心情些许复杂。
先前看到凯恩羞辱圣子时,卡塞尔本就忍无可忍想动手,后来看到始祖过来才堪堪停手。他自己回去以后脑补了很多,既想到莫里甘残忍手段,又想到始祖也不是什么好敷衍的家伙,只怕圣子在他们手里吃尽了苦头,最后还要被梅莱芙这儿的血族欺压,实在是太过凄惨。
只是如今看来圣子怎么并无大碍……
卡塞尔站了起来,低声汇报:“主教盯得紧,圣骑士我只用队长权限调了一支小队过来,骑士十二人,牧师一人。莫里甘没带多少人过来,只有一些血仆和佣人,梅莱芙领地侍卫太多,请来的血族非富即贵,不好攻破,我们即便只是想带您走也很麻烦。”他沉默一下,眼里有些迷惑,“更何况始祖看您看得很严……”
维达尔说:“嗯,我暂时不走,你们按原计划进行就好。”
卡塞尔吃了一惊,他这次过来就是抱着誓死也要把圣子抢回去的念头来的,尽管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风言风语他都没动摇过半点念头,可为什么圣子不愿意回去?
难道真如传闻中所说,维达尔独得始祖宠爱,情投意合,不愿意回去了?
“始祖突然苏醒,如果放着不管只会让人族陷入更大的风暴中,我得留在他身边盯着他。”维达尔思索着说,“他魔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对我也很信任,我要是离开以后就找不到这样合适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