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厂势大,京城之中百官忌惮,无人敢得罪。今日一事杀了这奸夫事小,但若是为他得罪了东厂,实在是不值得。”
“况且太师府如今的处境,不可再出事了。”
“爹爹也决不能再有事!”
陆泠月几句话让陆谦神志回笼。
陆娇娇一事,已经让他在朝堂之中岌岌可危,险些被言官弹劾。
倘若他再被东厂的人盯上,到时候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言官势必会弹劾他!
但最要紧的,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否则他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陆谦不甘心。
但此刻却也只能慢慢将手中利剑放下。
“暂且留你性命!”
沈玉长舒了口气。
这条命总算是又保住了!
一场闹剧终是以赵姨娘的死收场,陆娇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仍旧没能救回赵姨娘。
众人各自离开,陆泠月也困乏不已,打着哈欠往小院走。
正守在小院门口的春桃见她回来,忙走上前去,“赵姨娘一死,小姐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自从打了沈玉一记闷棍,她就匆匆回来守在小院门口。
但也从院内下人口中得知赵姨娘一事。
“她做出这种龌龊事,死了真是罪有应得!”
陆泠月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今日一事你也累了。”
跑前跑后的能不累吗?
但春桃累的高兴。
想到那一记闷棍,她又邀功似的拿出身上的迷药,“小姐给的迷药,奴婢没用上。奴婢只是躲在暗处趁着那人跑近,猛地一下打过去!直接把人给敲晕了!”
她还比划着动手时的模样。
看的陆泠月都笑了,“难怪那人后脑勺看起来就像是肿了。”
可见春桃当时是用了全身力气。
看着她掌心中的迷药,陆泠月道:“这迷药你收着吧,日后说不准在别的事上能用。”
春桃忙收起迷药。
主仆二人在院内分开,各自回屋。
然而陆泠月才刚打开房门,却觉杀气扑面而至——
漆黑夜色下,寒光乍现,脖颈骤然一冷!
即便看不见对面之人的模样,可陆泠月照顾了他这些时日,单单是他身上那股药味,她也能分辨出来。
“公子这是做什么,恩将仇报?”
“为何要卖给东厂人情?”
愠怒嗓音尽是不满。
墨色中,陆泠月忽地扬唇,故意拖着嗓音道:“还能为何?不过是为你罢了!”
“你那手下如今还在东厂,此番放那姘头离开,我倒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借此要挟那姘头帮公子救出手下,公子岂不是省事些?再不济要那人与公子里应外合,你的胜算也能更大些!”
她倒是说的情真意切。
季思珩冷笑,“你倒是聪明!”
然而剑却仍旧抵在陆泠月脖颈上。
几息之间,陆泠月终是忍不住,壮着胆子抬手,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那剑。
“时辰不早了,公子早早歇息吧。”
利剑入鞘,季思珩提脚走了出去,往墙边走。
陆泠月也跟着上前两步。
只见他翩然一跃,转瞬跳上墙头,却回头看向陆泠月。
月色下,笑的妖冶。
“助我救回手下,只怕不是陆姑娘的真正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