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点点头,急忙催促:“小姐还是去看看吧,免得真闹出人命,这事就闹大了。”
听起来倒像是事态不妙。
陆泠月即便是不想去,但真要此事闹大了,到时候即便她不报官,也定然会引来他人留心。
缓缓站起身,带着春桃一并去了。
季思珩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三人赶到时,远远地就看到陆谦一头白发尤为明显。
陆泠月看到时,仍是不免惊讶。
没想到世间竟真有一夜白头。
不远处,陆老夫人气的拿着拐棍扬起,朝着陆谦身上接连打了几下。
但陆谦也不躲不闪。
仍旧站在原地。
任凭老夫人打!
“早知道你如此不孝,当初我又何必要冒死生你?如今你又要将我赶去雁城,你若是不想要你这老娘了,只说就是!还真以为老身稀罕你这荣华富贵,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不孝子,来日我去地下见了你爹,定要将你这些所作所为告诉他!”
她不停地大喊着,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说出来。
可等来的却是沉默。
陆谦只是站在她面前,让她狠狠地打一顿出口气。
四周的丫鬟家丁都低着头不敢看。
此刻对比之下,陆谦的白发似是比老夫人的还要多。
“你如今就为了个陆泠月便要将老身赶走,小心来日她也要将你赶走!到时候你未必会比我的下场好,都是报应!是报应!”
直到听见这话,陆谦才抬头看她。
陆老夫人也停下了打他的动作,手中拐杖慢慢放下。
“如果泠月有朝一日将我也赶走,我无话可说,这是我欠他们的,是我罪有应得。”
此刻他一身官服还不曾脱下来。
但即便是有官服在身,也难掩他一身的颓丧。
彻底没了往日的硬气。
“你——”
陆老夫人恨的浑身发抖,“你怎能如此优柔寡断!当年你爹爹就是如此,才被那些恶人害死的,你不狠,那些人迟早是要在取你性命的!”
“我怎会生出你这般窝囊废?”
自己夫君的死,于她而言便是不可承受的事了。
后来又拼死抚养陆谦长大。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却要被赶出府。
这让她如何甘心?
“你但凡能有我一半的强硬,如今陆泠月也不敢将我赶走了!”陆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不远处,陆泠月提脚走近,去了老夫人的面前。
陆老夫人看见她的瞬间,顿时扭过头不看她。
倒像是根本不想见到她。
“倘若奶奶不愿意离开,孙女就只能是去报官了。除此以外,别无他选。”陆泠月冷漠的望着她,此刻心下已再无波澜。
只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老夫人本就气恼,听她这口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行啊,有本事你就去报官,老身还就不信了,你真敢去!”
“报官而已,为何不敢?”
陆泠月偏头看向春桃,“奶奶既是不信,你就去报官,就说我安平县主状告太师府老夫人。到时候事情查明,我就不信爹爹这乌纱帽还能戴的住。”
对于老夫人最在意的事情,陆泠月最清楚不过了。
终究是要拿陆谦威胁她。
果不其然,一听到陆谦的乌纱帽保不住,陆老夫人的神色大变。
“你、你敢!他可是你爹爹啊!”
陆泠月唇角半勾,漫不经心道:“为何不敢?孙女也不是头一日这般大胆了,反正此事查明以后,爹爹的乌纱帽保不住,但孙女这个安平县主的位置却能保得住。我自然没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