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不知能说些什么才能宽慰他。
遇到这种事,只怕世间男子都做不到平静接受吧。
走在前面的盈安郡主低声问:“陆娇娇难道真是赵姨娘和那个姘头的孩子?”
“此事我也不知。”
陆泠月故意装着全然不知的模样,“无凭无据的不可胡言乱语。”
言毕回头看向陆谦,见他仍是慢吞吞的走着,陆泠月也不急。
与镇远侯府的人道别后,父女二人才上了马车。
一路相对无言。
陆谦双目失神,彻底没了往日的硬气。
此刻甚至也不心疼陆娇娇被关进去了!
陆泠月故意问:“爹爹可要想想办法将妹妹救出来?”
听这话陆谦抬眼看她。
不知为何,他着大女儿分明就在眼前,可却总觉两人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不透陆泠月,更看不清她到底都知道多少事。
“你何时知道她不是我亲生骨肉?”
陆谦问话时声音都在忍不住的发颤。
搭在双膝上手背青筋凸起。
短短几个时辰,倒像是白发又多出许多。
陆泠月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在知道赵姨娘离世后不久。”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陆谦怒道。
倘若能早些知道,他或许就不会如今日这般。
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才知道的!
没有滴血认亲,却比滴血认亲更令人怀疑。
“为何要提前告诉爹爹?当初爹爹要纳妾时,可曾提前告诉过我娘?爹爹明知道那时我娘有孕在身,却还是纳妾,可曾问过我娘是否答应?”
陆泠月和陆娇娇之间的年龄只差了半岁。
穆宁安有孕约莫八个月时,刚被诊出喜脉的赵姨娘入府。
即便那时纳妾不曾摆酒席,但穆宁安知道此事后,也定然是难过的。
可那时陆谦也还是坚持要纳妾!
陆谦似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事,急忙辩解:“但此事当年你娘是答应的,我同她说过,心中只有她一人,娶赵姨娘是被逼无奈。那时是老夫人给我二人下了药,我……”
嗓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不曾说出来,只余重重叹息。
那一夜他以为当真是夺了赵姨娘的清白。
后来诊出喜脉时,素来责任心极重的陆谦,自然是要将她纳为妾室。
可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这一错,就错了这么多年。
被陆泠月如此一说,更觉得愧对穆宁安。
那时她已经有孕八个多月了。
却还是不得不亲眼看着他纳妾,后来又仍是南下去述职,将府中正妻与妾室都留在京城。
陆谦抬手扶额,“是我对不住你娘。”
陆泠月十分认真的点点头,“爹爹当年但凡能为我娘想想,也不会在她身怀有孕八个月时,却还要纳妾。爹爹说的没错,那时我娘是答应了,可她难道还能不答应?爹爹的官越做越大,奶奶定然更看不上她。”
“那时我娘定然是没得选,走投无路才不得不答应。”
她一字一句说着,陆谦听的心中一梗。
走投无路……
他都没想过自己的妻子在府中,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陆谦薄唇轻启,无力的问:“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