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唐梨收到傅言的微信,说五分钟到她小区门口。唐梨再快速照了下镜子,检查妆容衣服。
说是跟一些中老人年小聚,她就擦了隔离防晒,描了眉涂了唇蜜。米色卫衣搭配牛仔裤,外面套一件宽厚的彩色针织毛衣。头发扎成马尾,系了一块发巾点缀。
到门口时还没看到车,唐梨解锁手机,翻到傅言的微信,没新消息。
昨晚吃饭时他说既然装夫妻,短信联络太奇怪,得用微信,所以就加了微信好友。他俩的ID都是本名,怕被熟人看见,她让傅言改下备注。
“改成老婆?”
唐梨现在都能想起他随口开玩笑的样子,有点痞。
傅言的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他的头像可观摩,但也没瞧出所以然。好像是洒的一桌子白面粉,不太均匀,边角处勾勒了一个类似Apple的苹果轮廓。
不知道是什么超意识流。
分神间,黑色的SUV缓缓滑到面前。唐梨走上去,手刚碰到车门,后排钻出半颗脑袋朝她热情地打招呼:“早啊,傅太太。”
唐梨的身体僵了一下,假装没听见,拉开车门钻进去。
驾驶位上的傅言正侧过身往后看,应该是警告过后排那位。她坐进去,他的姿势还没撤,脸离她很近,让她不敢正视。
余光里,他好像在打量她的发型,她不自在地拢了拢挎包的肩带说:“还不开车吗?”
“不系安全带?”
“.......”
后排传来不厚道的憋笑,唐梨耳根发热,默默摸到安全扣系上。
傅言坐回去,启动车子,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仿佛此刻坐在他身边的,又是从前那个逗一下就会脸红的小姑娘。
“早饭吃过了?”他问。
“嗯。”她答。
然后就没了声音,后排的汤乐澄忍不住了:“你俩这样客气,谁信你们是夫妻啊?”
“叫你别多嘴。”傅言回了一句,然后给她简单介绍,“汤乐澄,研究生同学,现在是合伙人。”
唐梨忙说:“嗯,我们见过。”
她转回头想跟他打个招呼,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他是傅言的朋友,叫汤先生太奇怪,乐澄过于亲密,三个字的连名带姓又有些生硬,最后就只说了个“你好”。
对方好像看出她的尴尬,大度地说:“跟傅言一样叫我乐澄就好,或者Tom也行。”
唐梨嗓子眼里的“好”还没说出口,傅言对她道:“不用管他,就当后面没人。”
“唐梨,”汤乐澄又对她说,“你也不用管他,上次见面太仓促还没留电话,我们加个微信。”
唐梨转头,傅言正斜眼看过来,不满地拧着眉毛。后排的手已经伸过来,唐梨扫了汤乐澄的二维码。
他也用的本名,外加英文名Tom,头像是蓝色天幕下的巍峨雪山。
不知道他的朋友圈里有没有傅言的信息?这个念头促使她点开朋友圈,还没来得及看,被傅言的声音打乱。
“给我看看你改的什么。”
“啊?”
“我的微信名。”
“有什么好看。”唐梨把手机放下。
汤乐澄好奇地往前凑:“你给他取了什么绰号?”
傅言:“不关你事。”
汤乐澄才不理他,继续跟她说:“他在学校曾经有个绰号。”
“是什么?”唐梨当然好奇。
“满分怪物。”
“啊......”
“因为我们公认最难的必修课他都能给你搞个满分,而且还特别拽地说没拿满分的课只是他觉得没意思而已。”
唐梨呵呵地笑了,这么厉害的傅言好可爱。
“他以前在你们学校也这样吗?”
“大概吧,反正他挺能学。”唐梨想起他休学那段时间,就靠自学完成了学年所有科目的考试。
“就是没那么夸张,”她补充道,“自己吹牛说看什么书都过目不忘,其实并没有。”
那段时间有回她备考,背书背得焦头烂额。傅言看她背几次都会忘,就嘲笑她笨,说自己看一遍就记住了。她不服气啊,就跟他比背书,结果还不是背得磕磕绊绊。
傅言听她提起这茬,呵呵一笑。
“我那是怕打击你,故意没记全。”
“呵,”唐梨不以为然,“那你故意的次数可太多了。”
“因为你总记不住。”
真稀奇,唐梨反问:“我记不住跟你记不全有什么关系?”
“你没发现,每次我放水过后你都记住了?”
“怎么可能,我......”唐梨忽然顿住,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实际状况。
傅言轻嗤:“记性这么差,怪不得背书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