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为我出头后,黄昌安社会上的兄弟们就日日夜夜地敲他的门,放他的车胎气,更有一次骑着车把他逼下了山坡,他摔折了腿,从此他再也没管过我的事。
“我真的后悔!如果我当时强硬起来,方瑜是不是就不会死。”张老师的脸都被自己打肿了,却还是用力地打着,仿佛这样他心里的痛苦能少一些。
我突然想起他刚上任时眼睛亮晶晶的模样,盛满是对教育的热情。
现在的他颓废消沉,我想他应该再也不会当老师了。
张老师的悔意可能不比我妈妈少,他是看着我一步一步被黄昌安逼得走入绝境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把我拖出深渊,却选择放弃我的人。
他不是凶手,却也是作恶的一员。
这个世界上有作恶的虎、助推的狐和旁观的鹫。他们没有参与血案,但爪子上沾的血不比前者少。
他们同样也是恶。
“我真该死。”张老师抬头看向我的妈妈,好像期望能从我妈妈嘴里听到原谅的话。
妈妈收起弹簧刀,“你确实该死,你这种人不配做人民教师。”
张老师的肩更垮了。
妈妈脱下断掉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身后“嘭”的一声,张老师从楼上坠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妈妈没有回头,“小鱼儿,欺负过你的人妈妈都会惩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