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朱棣在这条路上,无法指望从父皇那里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向来自视甚高,性格坦率的朱棣,如果不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绝不愿意涉足这些尔虞我诈之中。
于是,朱棣越想越是憋闷,觉着自己这藩王监国的活儿。
还没开始便已背负重重困扰,犹如穿新鞋走老路,步步荆棘。
一踏入府邸,朱棣的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仿佛乌云罩顶,不见天日。
一直在府中翘首以盼的姚广孝见状,心中不免暗暗惊诧,犹如平静湖面突现巨浪。
“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陛下真的被小人的谗言蒙蔽,取消了你的监国之权?”姚广孝试探着问。
朱棣当即懊恼地一叹:“唉,也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是方才与父皇一番长谈,虽说是委任本王监国,却也设下了重重限制,好似戴着镣铐难受!”
“本王几乎能预见,待到治理国家大事时,必会遭受那些儒家重臣的诸多非议与刁难。”
朱棣边抱怨边将朱元璋偏爱朱标及对自身的种种要求一一道与姚广孝。
岂料,姚广孝听完竟朗声大笑,令朱棣错愕不已。
“和尚,此情此景,你还能笑得出?”朱棣眉头紧锁,一脸不解。
姚广孝笑声渐止,这才缓缓道来:“殿下素来不喜钩心斗角,但大明朝廷之内,各派势力如藤蔓交错,复杂至极,殿下岂能不晓?”
“陛下的心思,远非殿下所能轻易揣摩。”
“陛下并非要殿下无条件维护太子颜面,实则更欲借殿下之手,行其不便亲为之事。”
闻此,朱棣目光闪烁,满腹疑惑望向姚广孝,似在探寻那未尽之言。
“和尚,何出此言?”
姚广孝意味深长地凝视朱棣:“殿下,其中奥秘,还需你自己细细品味!”
言罢,姚广孝转身离去,留朱棣一人立于风中,茫然若失。
“姚广孝这一出,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朱棣心头更添几分苦涩。
姚广孝之言,犹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好奇心驱使之下,朱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难耐,迫切想要追寻答案。
然转念一想,姚广孝若非故意卖关子,怎会直言相告?
正当朱棣徘徊之际,心中灵光一闪。
“对了,赵大人或许能解我心中疑惑!”
朱棣认定,此时能助他一臂之力者,唯有赵行。
说干就干,他即刻备上厚礼,直奔赵府而去。
而此刻,赵行正于家中对着徐妙云大发牢骚,一副孩子气的模样。
“老朱家的事,非要拉上我一个外臣,我不过是个局外人,哪有立场管他们皇家的家务事?”
“说不定,这老朱还想借此机会给我下套呢!”赵行愤愤不平。
徐妙云望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出声,然而笑过后,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相公,事态至此,即便陛下没有布下棋局,方孝孺他们作为太子党,怕是早已对你有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