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斜睨了赵怀玄一眼，呵呵笑道：“哦？是谁说我差点把赵大人骂得命悬一线？”

“你们瞧瞧赵大人这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个被骂病了的？”

“还是赵大人自认抗击打能力见长，骂出了心得，反正脸皮厚，骂不垮？”

“又或是习惯了我这骂声，一日不挨我几顿骂，倒像是少了点什么？”

对于赵怀玄，赵行压根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黄子澄和方孝孺或许让人觉得像苍蝇一样恶心人，但他们毕竟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小机灵，即便是背后搞小动作，也算有模有样。

可这位赵怀玄呢，赵行真怀疑他是不是念书念得脑子笨了，转个弯都不利索。

赵行有时候寻思，赵怀玄是不是全靠背景吃饭，要么就是朱元璋那阵子脑袋犯迷糊了，才让他坐上了言官都御史这么个位高权重的交椅。

就凭赵怀玄那脑瓜，怎么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官场这片浑水，多少人踏进去还能干净得出来？

就连赵怀玄这样开始还挺正直的人，也慢慢变味了。

他想学着八面玲珑，结果整得不伦不类。

这下好了，赵行一句话戳中他的要害，他脸皮子挂不住，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的座位。

赵行刚把赵怀玄顶了回去，又把眼神转向那个骂得最凶的官员。

说来说去，讨论新型化肥不就行了，这些人偏偏要把事情升级到人身攻击。

还把赵行批评儒臣的话曲解成是冲着全体文武官员来的，巴不得把他烤在火上翻来覆去。

既然杠上了，赵行哪能轻易饶了他们？

他直接瞄准最跳的那个御书院官员张五三开炮：

“哎，你老哪位啊？”

“我在朝廷混了这么久，怎么瞅着你这么眼生？”

“估计是成天混吃等死，啥事儿也没干，所以我才记不住你这张脸吧？”

“刚刚是谁在偷换概念来着？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批评的就是你们这群只会抱着书本死啃的书虫，除了之乎者也，啥实事儿也不会。”

“咱们朝廷能耐的人一大把，你们呢，连人家的背影都追不上。挨批了就受着，别拖别人下水。”

“赵行，你……”

赵行骂张五三的时候，手指头都快点到他鼻尖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不藏着掖着。

张五三这样的读书人，平时自我感觉良好，啥时候吃过这种公开丢脸的亏？

赵行这一骂，直接把他心态骂崩了。

黄子澄他们一边看戏一边摇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怎么就不懂看形势呢？

赵怀玄都被骂得抬不起头了，明白要明哲保身。

张五三明明说不过赵行，却不学学赵怀玄暂避风头，非得硬着头皮往上撞。

更有甚者，赵行今天这骂人的路数，专找人痛点下手，毫不留情面。

张五三被骂得心里堵得慌，差点儿透不过气，赵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心坎上。

尤其是那句“你哪位”，简直是往心窝子里捅刀！

自己在朝廷上就这点存在感？

赵行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拍好他马屁，不就等于间接得了陛下的青睐？

可他竟然说不认识我？

张五三急着辩解，想摆出几桩自己的赫赫战功，好证明自己绝非泛泛之辈。

赵行一点没客气，直接插话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