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跟我那些文臣朋友似的,随便给我扣帽子啊!”
刁光斗听后,惊得目瞪口呆,相处这么多年,今日方知赵行的厚脸皮功底。
然而,这些都不是刁光斗当前最关心的。
他更想知道,赵行为何不顺水推舟,接受朱棣对张五三的处置,反而要出面为张五三说话?
对此,赵行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也感受到了,最近朝堂上愈发动荡,与我作对的已不仅仅是太子党的人了。”
刁光斗立刻接话:“确实,年初时还是以黄子澄为代表的太子党成员在针对大人。”
“但近来,就连中立派的官员也时不时来找大人的麻烦。”
“更让人担忧的是,许多有影响力的中立官员似乎都在向太子党靠拢,赵怀玄,唐扎礼等人就是明显的例子。”
刁光斗虽非权谋高手,但一双慧眼锐利如鹰,仅凭朝堂上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他便能揣测个八九不离十。
赵行听完刁光斗这一串鞭辟入里的剖析,不禁满意颔首,“分析得透彻,确实有理。”
“我琢磨着,陛下越是器重于我,我的势力看似壮大,那太子党一伙,以及其他脚踏实地的同僚,便会更加提防我。”
“特别是燕王摄政之后,原先暗流涌动的平衡瞬息间绷紧。”
“尤其是太子党的那些人,生怕我与燕王联手,对太子不利。”
说道这里,赵行戛然而止,没有再多言。
但刁光斗又岂会不明其意?
刁光斗浸淫官场多年,赵行的心思,无需赘言,他早已洞若观火。
“赵大人料理张五三身后事,实则是欲收锋芒,减轻诸臣对我们的戒备之心。”
“正是如此,此举正中下怀。”
“我还要设法与陛下商议,寻个由头,请旨让我暂离京城一段时日。”
“我一旦离京,黄子澄之流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样便可将文武百官的目光,从我们这些实务派身上转移开来。”
这念头,自张五三命陨那一刻起,便在赵行心中悄然萌芽。
毕竟,官员竟被骂至身亡,震撼程度非同小可。
赵行深知,仅处理好张五三之事,并不足以缓解群臣对他的警觉。
唯有新的热点,方能淡化旧闻的影响。
为减轻文武百官对自己的注目与防备,最佳策略莫过于暂且退居幕后。
因此,避一避风头,远离朝堂的念想便油然而生。否则,他将面临更加沉重的防范。
刁光斗闻赵行欲离朝,惊讶之余,更加忧虑。
“大人,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这一走,我们这些官员恐将处处受限。”
位高权重如赵行,尚且有众多官员虎视眈眈,欲找破绽,更何况他们这些埋头苦干的。
赵行若离去,黄子澄等人针对他们这些实务派的手段,只怕愈发严苛。
他们这批人,只知埋头工作,辩论口才笨拙,若权力再遭钳制,未来之路恐将更为崎岖。
见刁光斗面露忧色,赵行却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