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愣着看里面的人,半晌才觉得身心俱疲,整个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心痛也开始一丝丝的泛滥起来。
病床上,药液通过纤细白皙的手,缓缓输入谷雪伊的体内,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席云川几乎不可闻的轻叹,医生的话还在耳畔。
刚才在走廊的时候,席云川问:“那最坏的结果呢?”
“当然是死亡,不过这种几率很小,几乎不会出现,不过病危还是会下,月份越临近预产期越要小心,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自己下楼呢。”
她下楼就是因为自己,席云川非常的自责,他一直在病房里守到半夜,谷雪伊仍然没有醒过来的模样。
顾清初做完手里的那台手术听说了谷雪伊的情况立即过来了,翻看着病历后,一把将病历恐甩在席云川身上:“你他妈的疯了?我说了多少遍别给她乱吃东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看着她太瘦,心疼想让她吃一些而已。
“你现在药效差不多过了,别他妈的装了,你就欺负谷雪爱你,才能骗她。”
顾清初翻了个白眼:“你就庆幸吧,今天只是孕吐,要是早产,我看你找谁哭。”
席云川动了动喉结,熬了一个小夜,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这孩子要是保不住,一定要保大人,孩子能留就留下,不能留一定不要伤害她。”
席云川沉默良久,他悠悠的说:“我欠她太多了,我不想什么都不能还给她。”
多新鲜啊,这他妈的是亲爹吗?
保大不保小,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已经萦绕很久了。
“如果要选择,必然是这个。”
“那你怎么办?”顾清初看着他继续装的模样,“你见过谁中药这么久的?”
“能离她近一点挺好的,我怕她知道,就不敢靠近我了。”
“行吧。”
顾清初让他自己在这里守着,专家会诊明天才会开始。
其实在谷雪伊第二次下楼以后,他的药效就已经差不多过了,可是席云川太贪心,他想要和谷雪伊更近一些。
只要她能够放下应激反应,和自己平常心,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席云川回到病房里,悄悄在谷雪伊的唇瓣吻了吻,低沉的说:“老婆,对不起。”
谷雪伊睡梦朦胧:“席云川……”
“我在。”
一直到深夜,谷雪伊也只是沉沉的睡着。
因为最近都是在楼上养身体,所以两个人相互接触的时间变少。
席云川都不知道她的孕吐这么难受,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几乎要失控,十指相扣的握着手:“谷雪伊,别怕,我在。”
相比之下,席云川觉得自己太不是人。
在冲动的年纪里遇上了最不能够伤害的人,却让她遍体鳞伤,为了自己饱尝世上坎坷路。
谷雪伊的胃口最近差到极点,因为肚子里的宝宝一天天大起来,会让她也可以辛苦吃力,如果在大半夜动起来,很可能让她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而且要是小宝宝踹到身体里的器官会极其难受,导致孕吐,腰酸到冒冷汗。
这种话谷雪伊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就算以前也只是偶尔提起难受,却让做什么仍然听话。
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要走多远,自己还能够装多久?
其实只要谷雪伊相信,他也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的吧,对于她的爱,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这段时间唐鸢也会时不时的过来,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又都是怀过孩子的,所以很聊的来。
在唐鸢的陪伴下,谷雪伊心情也好了许多。
差不多晚饭的时候,唐鸢才回了自己的病房。
晚饭之后,谷雪伊有些累的睡着了,到了深夜,温热的掌心稍微摸在她腹部,反复的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心跳。
“你不要闹了,让我好好休息。”
朦胧之间,女人有些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