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恩征询式地望向嘉禾，见她神色平静，“朋友。”

周秘书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个来回，“恕我冒昧，您二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秘书，这冒昧有些过了。”嘉禾拿架子，“这几天我很想念父亲母亲，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要忙，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

周秘书一扬眉，不再多问。

嘉禾向冯时恩歉意告辞，坐上周秘书的车回陆家。

路上，周秘书事先电话汇报陆父。

嘉禾做好进门直面狂风骤雨的准备。

一进客厅，沙发上不仅端坐陆父陆母，表情凝重，还有陆北淮单独坐在侧面单人位沙发，旁边立着陆文菲。

嘉禾视线梭巡一圈，再垂下眼，手心忍不住一茬茬冒着冷汗。

她最近好像时运不济，实际情况总比预想更坏，更难。

“父亲，母亲。”

嘉禾先打招呼，对上陆北淮时，那目光要多凉，有多凉，让她一声虚假伪装的哥哥，卡在喉咙，不敢出口。

最终，她硬着头皮掠过，“菲菲姐。”

“菲菲姐？那日走的多硬气，我还以为你总算有了点骨气，知道尊严。”陆文菲嗤之以鼻，“爸爸舍不得你，你回来多你一张嘴也不是不行，但我事先声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再跟以前一样，还撵你滚。”

“菲菲。”陆父出声警告，但也没多说，就转向嘉禾。

“嘉禾，你这几日去了哪里？爸爸托了市局的人找你，都没你的音信。”

陆父语气和蔼，嘉禾精神缓解一下，“我住在白瑛那儿，心里——难受，一直没出门。”

这是回陆家路上，她紧急用王嫂手机和白瑛商量好的。

对白瑛，嘉禾很愧疚。

从体检起，她像烂成泥的伥鬼，自己腐烂，还一再拖朋友下水

室内寂静，陆母是等着陆父发话，陆文菲望着陆北淮，一脸迫不及待的喜闻乐见。

因为她的哥哥，脸色阴翳幽森到极致，眼里的痛恨，厌怒，不加掩饰。

“周大志汇报，是在翡翠公馆找到的你。”

一室等待中，陆北淮反倒先出声，“据我所知，白瑛并不是翡翠公馆的业主。”

这话一出，不只嘉禾望他，陆父陆母目光也怔怔望他。

周秘书汇报后，陆母最先怀疑，陆北淮跟嘉禾同居，而后被调走的王姨成了佐证。

陆家上下都清楚，自从陆文菲回到两家后，这个家里唯一待嘉禾亲近的，不曾改变动摇的，只有王姨。

第二，是管家。

可陆北淮作为怀疑对象，非但不心虚，反而成了挑刺审讯的先锋。

就是如陆父这般洞明人心，也开始匪夷所思了。

嘉禾强作镇定迎上陆北淮的目光。

“我找王姨。”

陆北淮原本阴寒的面孔，涌现一抹笑，极为讽刺，“穿着家居拖鞋？”

陆母立即探头看向嘉禾脚下，白色毛绒绒的室内家居半拖，隐露脚跟，脚踝也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