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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非要拜我为师 和尔柳 1989 字 7个月前

公上胥答:“未有半句虚言。”

那人似乎是在分辨公上胥话语中的真假,久久都没接着往下问。

然而,就从这一瞬起,公上胥只觉得身侧的温度一点点被抽空了,以至于浑身从脊背一直凉到了脚底。刚才那些话是他信口胡诌的,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绝无可能骗过虚境里的这个人。

但他只是想为其提供一个合理的借口。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温度终于回来了,跪着稽首的公上胥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不出他所料。

人心之术,顺水推舟罢了,他还从未败过一回。

只见从虚境里缓慢走出一个人来,走到了公上胥的面前,眼神居高临下地睨了下来。

在这人现身的一刹那,公上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托着站了起来,而他也终于得以看见这人的真容。

——那是一个长着一张稚嫩的脸的幼童,看面相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连脸颊上都泛着淡淡的光辉。但他的声音却是苍老干枯到了极点,和他的外貌十分格格不入,显得整个人异常令人胆寒。

这人活动了一下肩颈,骨骼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不知前辈几时可以出手?”公上胥问他。

“还不是时候,”那人看向了天幕,“本座闭关太久,都快忘了这世间是什么样子了。”

公上胥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人凌厉的一瞥后收住了后话。

这是与虎谋皮,饶是当了千年六界之主的公上胥都不敢太放肆。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东极这次主动给江灼炼制心脏一举彻底敲响了公上胥心中的警钟,他不能赌东极会像上次一样愿意袖手旁观,一旦赌输,公上胥将万劫不复。

他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

他垂下头去,在看不见的地方握起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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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森。

楼烬轻车熟路找到了冥宫,山欢和班仪正在等他,见他回来,还来不及问他眼下状态如何,一股脑把那恶念归无的事说了。

二人言简意赅,楼烬听得分明。

意思就是公上胥手里有个杀招,一旦释放很有可能波及六界,但她们两个都不确定公上胥会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毕竟这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

又被公上胥抢先一步了。

楼烬觉得有点窝火,好像自从和公上胥对峙起来后,他们从来没有掌握过主动权。

“容嘉呢?”楼烬烦躁地啧了一声,缓了一下,才道,“我那孽徒没给您二位添麻烦吧?”

“照顾那位上神呢。”班仪道。

“易明情况如何?”

“伤势不轻,但能养回来。”

楼烬点点头,闷头往外走时,正好与江灼撞了一个满怀。

楼烬眼疾手快伸手一揽,握住了江灼的腰。

“你如何了?”

江灼带着点凉意的声音穿过耳畔,楼烬才觉得心里那团无名火压下去了半分。

但他还是觉得很烦,方才那团没有灭干净的火从骨缝烧到了心头,又一路烧到了天灵,楼烬眼下看什么都带着点燥意。

“没事了。”他松开手往外走,也没多看江灼。

“……他怎么了?”江灼看着他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

“搁谁谁不生气,他脾气已经够好了,”山欢纵然有万般忧虑也不会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笑道,“让他自己待着吧。”

“妖界众人已经安置妥当了,”江灼收回目光,走过去坐了下来,“魔界那边有滕阴打点,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打算把那边也挪过来。”

说着,他看向了班仪。

“你还怕我不同意不成?”班仪哼了一声。

江灼无意义地笑了一下,眼神又顺着楼烬离去的方向飘了过去。

山欢看不下去了:“你在这空惦记也没用,还不如去看看。”

江灼瞬间拉回视线:“谁惦记?”

山欢讳莫如深地扬了扬下颌,“你呗,还能有谁。”

江灼皱起眉来,颊侧飞上了一层不自然的淡红。他低下头去不自然地整了一下袖口,犹豫了片刻,旋即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

这次没否认!山欢意外地挑了下眉尾。

明明上回在妖界说起来他和楼烬的关系时他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来这些时日两人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江灼走后,山欢面上仅存的笑意也消失了。

“我总盼着所有人都有个完美的结局,”她垂下眼,尾指优雅地翘着,慢吞吞端起了茶盏,“如果这次也能顺遂就好了。”

班仪道:“你有计策?”

“楼烬一日不能与魔骨相融,那我们的胜算就永远提不起来,”山欢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班仪却摇了摇头:“我没打算交给他们。”

乍一听到这句话,山欢的眼神立马看向了班仪。

班仪也将脸转了过来。

“山欢,如果当前的如炼能做到以己之身吞纳所有恶念,那么你我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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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灼找到楼烬时,楼烬正在药园子旁边安静地坐着,一条长腿肆意地屈了起来,身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酒壶。

放眼看去,无忧无虑的班小轩还在药园子里玩,又沾了一身的泥。

江灼从背后叫了他一声,不见楼烬反应,便走上前去,脚步故意放得很重,还假模假式地干咳一声。

楼烬这才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些散漫:“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张口,醇厚的酒香便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