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恐怕赔得裤衩子都不剩一条。
王朝破产后,陈念念很快便找了个由头和他分了手,还很贴心地带走了他最心爱的名表,次日就拿去典当行套了现。
没人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么迫切地需要钱,以至于如此轻易地将把柄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从典当行赎回了这只表,这是我送给王朝的成年礼物,没想到我们关系破裂后,他却还珍藏着它。
只可惜,兜兜转转,这只表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管家叩响了门,说有位黑发白衣的姑娘找我。
不用猜我也知道,那姑娘肯定是陈念念。
我让管家请她进来,好奇她如今又想耍什么花样。
陈念念先是背叛了我,现在又背叛了王朝,想必她以后在京圈也混不下去了。
所以,只好回头找我么?
陈念念推开门,怯生生地看着我,长发及腰,肤白胜雪,像朵盛开的雪莲。
“有事?”
她脸色苍白,泪光在眼底闪烁,贝齿咬着下唇,微微向左偏着头。
陈念念很清楚,我最喜欢她用这个角度看我。
“启南,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我是有苦衷的……”
哦,来唱苦情戏的。
可惜,我却没耐性再听她演下去。
我晃了晃手中的表,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说辞,“这表瞧着怪眼熟的。陈念念,你说呢?”
陈念念神色慌张,垂下眸子,“我,我没见过。”
“你偷的,你怎么会没见过?”
见我特意咬重了“偷”这个字,她彻底慌了神,反驳道:“这表是王朝送我的,才不是偷的。况且,我也是为了给我妈治病才会把它卖掉……”
“别的表王朝可能会送给你,唯独这只不会。”
这只名表是我提前三年花了重金找制表大师私人订制的,一切都按着王朝的喜好来,他收到后便爱不释手。
“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陈念念见在我这讨不到好,便想径直离开。
人都来了,再这么轻易地走可多不好意思?
我吩咐保镖带着这位小姐去了派出所,还好心地帮王朝报了案。
最终,陈念念对偷窃的事实供认不讳,并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王朝给我写了封信,在信里向我说了声抱歉。
真是个胆小鬼,连当面跟我道歉都拉不下脸来。
在入狱前,我又见了陈念念一面。
这次,她没有哭,面容平静,轻声对我说了句抱歉。
隔着铁窗,我听见她坚定地说:“虽然我犯了错,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卖了那只表,就能给我妈妈找最好的医生做手术,手术很成功,我救活了妈妈。”
我看着陈念念,只觉得她熟悉又陌生,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我当时爱她的程度,别说出个手术费,哪怕她想去月球转一圈,我也会砸下重金,只为博她一笑。
陈念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你和王朝都说爱我,可你们的爱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你们的爱像在施舍一个宠物,却没有人问我甘不甘心当宠物。”
“如果你真的爱我,又为什么连我妈妈生病都不知道?”
她问完这句话,狱警便告诉我探监时间到了。
我来不及回答,就这样被推着离开了监狱。
后来我才知道,陈念念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大学毕业时,母亲生了场重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卖了房子,即便这样,也凑不够高昂的手术费。
陈念念的父亲主张保守治疗,陈念念却坚持要让母亲做手术,这才动了歪脑筋,一门心思地接近我。
我送给她的那些奢侈品,多半被她卖了二手折现,用来凑母亲的手术费。
卖王朝名表的钱,刚好是最后一笔。
我将那只名表尘封在柜子里,偶尔看到还是会感到怅然。
半年后,我以沈氏集团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因病致贫的人。
当然,无论何时何地,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属于工作的一天,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