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之事解决,林倾暖心里也轻松不少。
她视线微转,扬唇问向唐乔,“师父打算何日动身去南疆?”
希尔王子马上要面临南疆王大军的反扑,若无援军,恐难支撑太久。
唐乔先是看了青墨一眼,温和的眼神落于林倾暖脸上,“过几日便走。”
兰隐泽调离回京,他要先安抚好青州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眸中微露笑意,“暖暖,尽快动身去江夏吧!”
末了,他又不放心的提醒,“人生地疏,低调行事,若有什么变故,及时派人来南疆。”
南疆离江夏不远,他赶过去也方便些。
林倾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便敛去神思,笑着向他抱拳,“徒儿谨遵师父之命。”
距离大婚只剩下两个多月,她若再逗留在这里,云顼恐怕直接来将她带回去了。
唐乔被她逗乐,淡笑出声,“鬼丫头。”
————
同唐乔匆匆一别后,林倾暖便赶回了镇阳堡。
三日后,麟光城传出消息,阵前大将魏良,忽然暴病身亡。
同日,江夏太子苏锦逸派出来使,同青州统帅兰隐泽约定,即日起,双方罢兵,各自回京准备议和一事。
至于具体和谈条件,待禀明两国皇上,另派使臣详谈。
至此,双方撤去重兵,释放俘虏,以示诚意。
实则大部分为江夏的俘虏。
两国战事结束后,青州立即更换守将,为此,唐乔足足忙了四五日,方启程去了南疆。
于韶带着两万宁家军,奉命随行。
而宁知远和宁屿则率其余人马回京复命,镇阳堡交于原来的驻军继续防守。
林倾暖卸去了易容,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装扮。
临行前,她特意又去了一趟玲珑阁分堂。
龙千穆看到她来,顿时一脸欣喜,“主母,您来了。”
林倾暖嗯了一声,上前察看了他的伤势,眸露欣慰之色,“恢复的很好,再有半个月,便可大好了。”
原本她还担心,初凌波会不会给他下蛊,如今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多亏了主母的医术,属下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龙千穆说着,便要单膝下跪叩谢。
林倾暖摆手制止了他,揶揄开口,“龙堂主,如今该把古星还给我了吧?”
虽然二人两情相悦,可她总不能让古星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三媒六聘,一样也不能少。
龙千穆闻言,俊秀的娃娃脸顿时一跨,音调拉长,“主母——”
他的任务是守在边关一带,策应主母。
可古星是要跟着主母去江夏的。
小丫头好不容易被他哄顺了些,他可舍不得放她走。
读出他眼中的不舍,林倾暖忍住笑意,“你若有心,待回了大楚,再来提亲。”
古星如今是她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当然,二人成亲一事,她还要问过云顼。
毕竟,古星还有一层御卫的身份在。
龙千穆顿时大喜,立即弯腰作揖,深深给林倾暖拘了个礼,“属下多谢主母成全。”
没想到,主母这么轻易便同意将古星许配给他。
“你可别急着谢我。”
林倾暖淡笑,“这件事还要古星和你们阁主点头才是。”
她约摸着,云顼应是不会反对。
至于古星,那就看龙千穆自己的本事了。
龙千穆一脸激动,“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那丫头玩心重,未免夜长梦多,他可要抓紧落实才是。
最好立个字据什么的。
“等等——”
林倾暖忽而开口,目光意味深长,“你先告诉我,娇娇是谁?”
……
青州某庄院。
龙千穆看向对面正气定神闲饮着酒的娇美女子,一脸无语,“你究竟还打算瞒多久?”
他现在无比后悔。
为什么要选择帮她兜着?
主母原本已经同意了他和古星的事,却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又不了了之。
若是可以,他真想臭骂她一顿。
只可惜,无论他说什么,这个女人都顽固不化。
女子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酒盏,慵懒抬眼,“急什么?”
她优雅的将另一杯徐徐推到他面前,浅淡一笑,“这酒不错,尝尝。”
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抢来的,原本可是西域上贡给古贵妃的呢。
统共也就这么一坛。
龙千穆皱眉,不耐的将酒推开,语气略显急躁,“主母今日都问我了,我好不容易搪塞过去,你可不能再胡闹下去了。”
凭主母的聪慧,一定猜出他是故意不说的。
所以他要见古星,也被主母给生生拒绝了。
想到此,他愈发觉得眼前之人可恶。
“还娇娇,亏你想的出来。”
“娇娇本来就是我的名字,你有意见?”
娇娇不疾不徐的欣赏完龙千穆各异的神情,方遗憾的吩咐身后的侍女,“龙堂主既不喜欢,便收了吧!”
侍女恭敬应了一声,便上前将龙千穆的酒盏撤了下去。
龙千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刚要去抢,却听娇娇温温柔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扔远一点,别让我看见。”
“是!”
侍女答应着,便退出去了。
龙千穆不想被她看扁,只得又装模做样的坐了回去,小声骂道,“什么臭毛病。”
也不知她有多少银子可造,每次旁人用过的杯子,她不是扔了就是送人,总之不会自己留着,娇气的很。
娇娇轻飘飘抬眼,“左右我用的不是阁中的银子,你急什么?”
这点银子,她还不差。
“哼!毛病如此之多,我看你是嫁不出去了。”
龙千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不过也好,省的你以后的相公被你活活气死。”
除了她,他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
还好他的星儿不是这样的。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娇娇冷笑,“若是不想被我揍,就赶快滚吧!”
真是啰嗦。
龙千穆立即弹身而起,“就你那点功夫,还想揍我?”
见她不以为意,一点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他言归正传,再次出言警告,“别怪我没提醒你,主母的事,你最好悠着点,否则若是让阁主知道了,你就等着去北疆牧羊吧!”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讲究排场。
言罢,他直接无视她,悠哉悠哉出了门。
若不是怕她玩过火,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望着他得意的背影,娇娇托腮想了一瞬,清丽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妩媚。
“主母——”
她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忽而婉转一笑,“杏儿,出来这么久,我们也该启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