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我能证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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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娥儿,还是要差上一截。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

她刚说了半句,一道清悦的嗓音,忽而缓缓响起,打断了她。

“我相信上官二小姐的话。”

淡然的语气中,竟是十足十的信任。

上官兴听见,唇畔瞬间扬起浅浅的笑意。

妥了。

主母发了话,她不用再担心,事后被主子责罚了。

虽是事急从权,到底属于自作主张,违违背了玲珑阁的规矩。

瞧清说话的人,众人顿时一愣!

竟是德庆公主?

她相信那个疯丫头的话?

上官夫人眼神深了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们先是听到了元鹤的箫声,原本打算跟过去的,但就在这时,围场中忽然又有另外的箫声响起。”

“为了不错过任何线索,我们便循声找了过去,结果却发现了遇险的上官夫人和上官大小姐。”

苏倾暖眉目清淡,“至于现场看到的,也的确如上官二小姐所言,上官大小姐受了不轻的伤,而上官夫人,大体上毫发无损。”

“如今想来,第二道萧声,显然是在混淆视听。”

她凤眸犀利的看向上官夫人,“若我猜的不错,也是上官夫人的杰作吧!”

但她的箫声,应该只是普通的萧声,并不能控制虫兽。

而且她猜测,她在围场中的安排,应该不止这些。

毕竟那出戏再精彩,也只能牵制他们片刻,帮不了元鹤什么实质性的忙。

自然而然的,她又想到了后山那处被破坏了的栅栏。

会是她么?

“我所言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以及顾国公都可以作证。”

其实皇兄当时并不在场,但他后来是见到他们同上官夫人母女同行的,所以也算是半个证人。

更何况,他站在山顶,视野开阔,必已了然于胸。

她总感觉,对于上官府的事,他似乎知道不少,却又不愿意多做插手。

至于原因,她暂时还不大清楚。

苏文渊和顾怿适时开口,证明了苏倾暖的话。

苏锦逸虽然没说话,但也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这下,众人原本只有三分的相信,一下子变成了十分。

上官兴或许在说假话,但德庆公主不可能啊!

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三殿下和顾怿从旁证明。

虽然某种立场下,他们其实算是一起的。

但现在出事的是上官家,谁管呢。

他们自然也乐意看个热闹。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掌声过后,上官夫人赞赏开口,“公主殿下和兴丫头的配合果然精妙,让我佩服。”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柳眉高高扬起,似乎有些不屑,“不能因为一段莫须有的箫声,还有几只雀鹰,便认定我就是上官嫣儿吧?”

“你们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

“证据呢?”

聪明是聪明,就是嫩了点。

“我记得,上官夫人在围场内曾说过,你自幼跟兄长学习骑射,是霍老爷同意的。”

苏倾暖冷眼看着她,不疾不徐启唇,“可据我所知,霍老爷是一个非常古板守旧的人,是不大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学习骑马射箭的。”

“而且,你说你父亲很疼你,但实际上,是这样吗?”

那时她就觉得有问题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在密辛上,曾寥寥记载了霍老爷两件小事。

一是霍家族里一个女儿,在下轿过程中,不小心跌入轿夫怀中,坏了名声。

族长原本的意思,是将其许给轿夫,也算是成全二人。

毕竟虽然难看,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霍老爷却不同意,而是强硬插手,坚持让其自行了断,以免使家族蒙羞。

于是好端端一个姑娘,还未来得及绽放,便香消玉殒。

第二件,是他为霍小姐选的夫婿,是一个声色犬马无一不沾的纨绔。

至于原因,则是这纨绔的父亲同霍家,有大量生意往来。

也就是说,霍老爷用霍小姐的终身幸福,换来了生意上的如鱼得水。

一个如此顾忌男女大防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学习骑射,整日同男子厮混在一起?

而上官夫人口中的“疼爱”,同她了解到的事实,显然也大不相同。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皇兄不厌其繁,特意将这两件事写进来,是不是就是在告诉她,霍家当年的事,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至于他为何没有明说,她也纳闷。

“你说的父亲,其实指的并不是霍老爷。”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不愧是德庆公主,果然明察秋毫。”

上官夫人眉眼间满是欣赏,眸底却似有嘲弄浮起,“但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除非——

上官荻原本是想置身事外的,但又觉得此刻不表现,事后皇上恐怕要迁怒于他,于是便弱弱说了一句,“她的腰上,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

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别看她为他生了个儿子,可她的事,他什么都不敢问。

此言一出,元鹤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嫣儿身上是没有胎记的。

虽然十多年没见,她好似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他印象中睿智超群,目下无尘的女子,可他还是无比肯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嫣儿。

那么,上官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如今不是夫妻吗,怎么会弄错?

一时间,他也不知希望她是,还是不是。

场中其他人则一脸兴味。

上官府这潭子水,可真够浑的啊!

若上官夫人真是上官嫣儿,那上官荻同她,可是远亲关系。

同族同姓不婚,上官嫣儿为了重回上官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元鹤的反应,一丝不落的全部落入苏倾暖眼中。

朱唇似有若无的扬起,她原本要出口的话,适时咽了回去,打算先看个热闹。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要费些唇舌罢了。

现成的证人,不就有两个么?

“侯爷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聪明?”

上官夫人眸露厌烦,“妾身身上有无胎记,同上官嫣儿有什么关系?”

蠢货一个,想要急着撇清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

她上官嫣儿便是再落魄,也不会委身于他。

多年与他同床共枕的,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其他人也是目露无语。

把闺房之乐当众拿出来说,也只有上官荻这种草包能做出来了。

这不是在赤裸裸的羞辱上官夫人或上官嫣儿么?

最关键的是,在场除了元鹤,谁也没见过上官嫣儿的身子,能证明什么?

上官荻一噎,“这——这我哪知道?”

他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期待的。

上官嫣儿是谁,那可是天上皎皎的明月,高贵而不可亵渎,是他几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人。

若她们真是同一人,岂不是说明,他的夫人,就是上官嫣儿?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甚至忘了自己也姓上官。

元鹤嗫嚅了下嘴唇,终是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

“谁能证明我是上官嫣儿,可以站出来。”

上官夫人冷冷一笑,懒得再理会上官荻。

她目光重新移向地上跪着的少年,端出长辈的气势,语气严肃又严厉,“你说我不是霍家人,不是你姑姑,又是听谁说的?”

“无凭无据,胡乱指证我杀人,便是污蔑,其罪当诛。”

她面色凛然,眼神犀利,持重端方的站在那里,透过众人,同顾皇后遥遥相对,蔑然轻笑,“皇后娘娘,您说是么?”

若非苏钰那个不争气的,现在坐在那里的,就是她。

当年霍家一案,出面的是霍成,下手的是流寇,她确信,顾皇后手中那些凭证,无一是指向她的。

是她谋划的又怎样?

江夏律法,讲的是证据。

顾皇后案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很快舒展。

她淡淡抬眸,四平八方的开口,“众人皆已听到,是霍成供出的你,况且,当年霍家的下人霍安,也亲口指证,是你伙同霍成,谋害了霍家人。”

只可惜,霍安已在两年前,就已病逝。

她的声调并未有多高昂激扬,眉眼也是一贯的平和冷莹,却偏偏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上官嫣儿犀利的挑衅。

宛如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

不仅如此,她的端和雍容,肃然大气,更是衬的上官嫣儿色厉内荏,咄咄逼人,难登大雅之堂。

一代才女,终是在汲汲营营中,迷失了自己。

上官夫人许是也感觉自己落了下风。

她幽暗的眼眸深了深,迅速抓到了顾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既然那个霍安能证明,皇后娘娘何不让他站出来,亲口指认臣妇,岂不更为省事?”

“至于霍丞相,臣妇也可以说,他只是为了脱罪,胡乱攀咬罢了。”

她当然明白,如果霍安真的能来,顾皇后早就让他站出来了,何必耽搁到现在?

果然,顾皇后如实解释,“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们毫无胜算的时候。

“那就可惜了。”

上官夫人淡笑接口,“除了他,可就没人能指证臣妇了。”

她隐晦的看了眼远处马车方向,“既无人证明,那臣妇就依然是霍家的女儿,上官府的主母,那些罪状,也同臣妇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长时间,她也该更完衣了。

时至今日,她已注定不能活,但娥儿还小。

这是她留给她唯一的活路,能不能把握,就看她的选择了。

众人都被上官夫人不同往常的咄咄逼人给惊呆了。

对方可是皇后娘娘啊,这不是明着打皇家和顾家的脸吗?

上官府唯唯诺诺这么多年,竟然一鸣惊人了。

顾皇后眸底有一闪而过的冷色,却最终没有开口。

地上跪着的少年,则狠狠捏紧了拳头,目呲欲裂。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难道还不能为家人报仇雪恨吗?

为什么明明他们才是十恶不赦之人,却能做到如此理直气壮?

天道不公!

此时此刻,看着她那张猖狂虚伪的嘴脸,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与她同归于尽。

若是再让她逍遥法外,他如何对得起这些年的隐忍蛰伏,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的费心谋划,又如何对得起,霍家几十口惨死的冤魂?

就在大部分人都以为,今日这场伸冤,怕是要沦为一场闹剧之时,一道素色身影忽然缓缓走了出来。

她姿态温婉,明丽的面容瞧不出一丝情绪,语气也是清淡的,“我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