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剥掉你的皮！”沈聆妤跑进屋，不一会儿的又跑出来，手上握着一柄短刀。

司珏脸色微微一变。

那短刀不是别人的，是他家殿下一向带在身上不离身用于自保的匕首。

锋利无比，刀柄上镶嵌的那颗东珠，更是不可随意见人。

若是遗失了干系重大。

可此刻却被沈聆妤握在手里，还比划着往顾怀宴脸上划。

“你的眼睛不见了。”沈聆妤一只手摸着顾怀宴左眼。

刚刚这里有帮着个眼罩的。

怎么不见了？

“更像他了。”沈聆妤又嘟喃，脾气变得很差：“讨厌的顾怀宴。”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是人人都听清了她骂顾怀宴。

夙乙飞快地往顾怀宴脸上看了一眼。

但是对方的表情根本没有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想替沈聆妤解释一下：“她平时不骂你的。”

可这话说出来竟然有种诡异的欲盖弥彰。

连司珏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酒后吐真言，平日里要不是骂多了，现在能骂的如此流畅？

他才不信！

“这张脸，划掉，就不讨厌了。”沈聆妤的刀锋颤颤巍巍地往顾怀宴脸上凑过去。

玉珠立刻表情大变：“殿下，不要！”

她扑过去抢沈聆妤手上的刀子，手掌也拦在刀前。

但是那刀根本没用劲，沈聆妤站都站不稳，握刀也未必有多稳。

被玉珠握着刀锋，一下就抢夺下来。

就连顾怀宴都没有反应得及时。

他原本是想看看沈聆妤是不是真能朝自己下手，可是玉珠的手已经被锋利的刀割破。

“啊！”

血涌出来的瞬间，红色刺激着沈聆妤眼一眨。

短刀叮咣落地，玉珠半个手掌几乎被割破。

这可真是没想到。

连司珏都没有出手，因为司珏知道，喝醉酒的沈聆妤，殿下勾勾手指就能将她的刀卸下来。

现在——

顾怀宴冷喝：“还不去请大夫！”

他的声音太冷，将沈聆妤吓着了，愣愣地看着顾怀宴。

但是手掌受伤不是小事，又是为了顾怀宴。

而且方才若不是沈聆妤，玉珠也不会扑上来抢。

他将玉珠扶过去桌边坐下，先给她看了伤口。

虽然出的血多，不过伤口不算太深。

玉珠的眼睛痴迷地看着他：“殿下，你没事就好。”

即便她不扑上来，顾怀宴也可以避开。

但是现在面对她的伤口，这句话说出来不合适。

隔壁就有大夫，来的很快。

那大夫看着一室几个人，战战兢兢，尤其面对顾怀宴那张冷脸的时候。

怎么今夜红香楼里多了这么位了不得的人物？

“殿、公子，”玉珠换了个称呼，声音戚戚：“我的手，往后还能给公子研墨抚琴吗？”

她故意这么说，顾怀宴的眉目便有凌冽了一些：“不会。”

“姑娘，再怎么也不能徒手抓刀锋呀，差一分就伤及筋脉了，您还想抚琴呢？”

玉珠讪讪一笑：“我家公子没事就好。”

包扎间隙，顾怀宴突然发现沈聆妤很久没有声音。

垂眸一看，发现她不知何时蹲在地上。

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紧张地瞧着玉珠的掌心。

而后咬了咬唇，小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