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渊看着霍辰晞愈发阴沉的眼神，起身捂住了时珩的嘴。

“他喝醉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不用送我了。”

厉景渊叫上苏好，几人搀扶着喝多了的时珩离开了别墅。

姜柠回到房间，洗完澡，又吹了头发，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打了个呵欠，正想睡觉，听到楼下传来酒瓶砸碎的声音。

姜柠犹豫了两秒，还是下了楼。

霍辰晞仍然在偏厅，脚下几个酒瓶咕噜噜的滚远，还碎了两个，不知道是他砸的，还是不小心从桌上掉下来摔碎的。

姜柠正要上前，霍辰晞突然出声：“别走过来，等会又扎到脚。”

姜柠脚步一顿，低声道：“那我让佣人过来收拾。”

姜柠去叫人将这里的碎片收拾干净，看着霍辰晞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名为孤寂的外衣。

他明明赢了和老太太这场权力之争，却好像输了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姜柠咳了一声，道：“你早点休息吧。”

她正要离开，霍辰晞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准备送给谁？”

“什么？”

姜柠反应了几秒，对上霍辰晞深邃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眼神，才缓缓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珠宝DIY吗？”

姜柠轻声道：“我又不能去，我做不了，谁也不送。”

“如果做了呢？”

霍辰晞盯着她，像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如果你做了，你打算送给谁？”

姜柠沉默半晌，还是那句话：“我做不了。”

两人来来回回，像是说车轱辘话似的，谁也不挑破中间那层朦胧的纸，谁也不多迈一步。

霍辰晞低下头，扯唇，自嘲一笑。

“罢了，反正他不在国内，你送不出去。”

他的声音很小，姜柠没听清，不由得问：“你嘀咕我什么？”

霍辰晞抬眼看她：“你过来。”

姜柠没好气的嘟囔着：“刚刚让我别过去，现在又让我过去，就你的事情最多……”

她嘴上抱怨着，也不怕霍辰晞听见，但脚上还是慢吞吞的挪到了霍辰晞身边。

霍辰晞伸出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姜柠的身体一僵，感受到霍辰晞将下巴放在了她的颈窝。

以一种极其亲密甚至依赖的姿势，拥抱着她。

许久之后，他轻声道：“今晚，你是不是不高兴？”

姜柠如实道：“又不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想要的年夜饭，有什么可高兴的？”

霍辰晞问：“如果让你出去，你会高兴吗？”

姜柠的身子僵硬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会。”

“可以去。”

“什么？”

姜柠懵了几秒，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真的？”

“嗯，”霍辰晞轻轻点头，声音有些挫败，哑声道：“姜柠，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