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元旦
梁时砚没动怒，勾了勾唇：“老爷子而已，我回去哄两句就好了。”
陆臣：“是吗？”
他的话说的风轻云淡，透着些许轻蔑的意思，目光越过沙发，向后看去，正好和起身的应烟眼睛对个正着。
梁时砚买的早餐不算难吃，只是听他们说话，总觉得噎得慌，没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两口，就没继续了。
应烟步履只是微微一停，旋即进厨房。
隔着几步之遥的客厅。
剑拔弩张的战役还在继续，不过碍于还有一个局外人，到底是没太过分。
陆臣蓦然看向谭雅尹，“你未婚夫怎么没来接你？阿雅。”
他突然的点名道姓让谭雅尹一怔，她本来在和人聊天，这下掐灭手机，起身说：“也是，他都说早上来接我了，我下去看看。”
说着，不等陆臣回话，回屋换衣服。
应烟出来，就看见谭雅尹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阿雅？”这个称呼是相处久了，应烟学着陆臣那么叫的。
谭雅尹摆摆手，“我未婚夫来找我了，我先下楼。”
说是找她，其实也是个支开的借口。
有些事不方便当面说，只能把人支开了聊，谭雅尹也是清楚这一点，主动提的告辞。
虽然陆臣这事做的不地道，但到底是她的堂弟不是。
应烟看了看客厅里的两人，顿时上前两步，挽上谭雅尹的手臂，“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正好去把菜买回来。”
谭雅尹想点头，想到什么，她又往后看去，陆臣朝她微微颔首。
心神一松，她干脆说：“那行，我们一起下去吧，我也想去附近超市逛逛。”
应烟折身回房间，拿上手机，便想和谭雅尹一道出门。
梁时砚瞥到她的动作，下意识要起身，他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和人相处。
人走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这。
连和陆臣互捅心窝子都没必要。
陆臣却在这一刻抬起头，神色淡淡：“为了你清场，你就不坐下来聊聊？”
“聊什么？”梁时砚眉眼紧蹙，冷声说：“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陆臣没管，只是说：“其实我很好奇，你之前明明那么讨厌应烟，现在却好像巴不得自己能留在她身边，哪怕付出那么高的代价，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
什么时候？
梁时砚也讲不上来，可是他本能的觉得应烟理应属于他，他喜欢她，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目光斜斜睨过一眼陆臣，哼笑：“我不像你，口是心非。”
陆臣不为所动，拿起桌面上的热茶，“人只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梁时砚反问：“什么叫最有利的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指的是一个城北的项目就能换陆家未来儿媳妇一条人命的选择，还是你逼迫你父亲让外面的女人打掉孩子，保你家产的事？”
陆臣瞳孔结了一层薄冰，无声风暴席卷其中，一字一句都充斥着警告的意思：“梁时砚。”
前者，媒体大肆宣传，要知道是迟早的事。
然而，后者却算是陆家的秘密，不过梁时砚查到也不奇怪，他那些朋友走南闯北的，能查到什么都很正常。
但这并不意味着陆臣会允许梁时砚现在提这些。
——更别提，他提的意思是在威胁他。
梁时砚冷冷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居高临下，视线一寸寸扫过面前的人，“我不是你，不会瞻前顾后，陆臣我也还当你是我兄弟，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们一切都好谈。”
陆臣唇边泛出一点笑，他抬头，眼神却是无比锋利，“你真以为梁家的情况能让你护好她？”
瞳孔视线淡淡，无形交锋。
虽然是一高一低的视线，却没有被比下去的姿势。
梁家的人脉组成比陆家要复杂太多。
现在的梁家表面上是以梁时砚这一脉为主导，可暗地里的小心思却是只多不少。
陆臣往后靠，不徐不疾地说：“时砚，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兄弟，所以提醒你一句，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好，你要是再在梁氏做不出什么成绩出来，他能不能帮你压住底下的人，可还不好说。”
梁时砚脸色猛然一变。
陆臣站起来，理了理袖口，“你也应该听老爷子话一点了，他为了你，给我也打了不少电话。”
梁时砚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吱呀作响，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的拳头会朝着陆臣而去。
陆臣眉眼不变，动都没动。
叮咚一声。
梁时砚的手机响了，陆臣循着他的目光瞧去，平静说：“这是陆氏和梁氏未来的几个合作项目，你看一看，没问题就签字给我。”
梁时砚顿然后槽牙都咬紧了。
然而，下一刻梁老爷子的电话却中断了他的行为，他勒令让梁时砚回去，顺便调整和陆氏的合作项目。
做得好，就不用滚出国。
背景音甚至还掺杂几声老人咳嗽的声音。
陆臣近乎是把梁时砚的每一步都想到了，他上前一步，看着十分贴心却非常挑衅地理了理他的衣领，“你不是小孩子了，时砚，不能什么都不顾，让老爷子给你擦屁股。”
相对陆臣和陆家老爷子的相处，梁时砚和梁家老爷子更像正常人家里的祖孙。
小时候，梁时砚惹了什么大祸，都是梁老爷子给擦屁股，长大了也无一例外，所以人活的是越来越桀骜混账。
梁老爷子意识到了，也晚了。
只能趁着这两年严加管束。
可梁时砚也不是什么小朋友了，哪里有那么听话，再加上人力不从心，这才让梁时砚坏了任家和他家的关系上。
也是因为这件事，梁家内部对梁时砚早就不满意了，一直嚷嚷着。
梁老爷子是把声音压下去了，还是有小部分传到了梁时砚的耳朵里。
梁时砚觉得陆臣是真贼啊。
这份文件，算是解了他不能在梁家立威的燃眉之急，但也让他欠了陆臣很大的人情，还不清。
以后要找应烟，也得掂量两分，他有没有还陆臣人情的能力。
这个能力至少要他能够独自一人掌握梁家……才行。
陆臣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改变，他卷开袖口，扫过一眼走针，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真想让老爷子失望？”
人生在世，就会有软肋。
而这一次，他死死掐住了梁时砚的软肋。
……
谭雅尹口里的未婚夫没来，于是应烟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商场采购，顺便添补家里空缺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