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应烟心底倒是有数了。
但，时间紧凑。
隔天，应烟就出门去商场挑选礼物，她看着厨房里的用塑料袋包好的饭菜，什么话都没说，还是给陆臣发了一条消息。
随后，按了电梯，直接下楼。
刚到马路边，应烟就收到陆臣的来电。
男人嗓音低沉：“在哪？”
“门口。”应烟说：“我打算去给老太太挑点东西，你们先吃吧，我到外面吃。”
陆臣：“我和你一起去。”
应烟刚想说不用，陆臣的声音紧跟其后：“难不成你打算一个人送礼物？”
应烟：“……”
陆臣像是听懂了她的沉默，淡淡说：“昨天夜晚奶奶还问我们两感情怎么样，你总不能打我的脸。”
对于这句话，应烟不可否置。
手指轻微一动，还是取消了原本的打车。
陆臣来的也很快，迈巴赫开到应烟面前，男人眉眼仍旧冷漠，却没有昨天隐隐翻涌的怒意。
应烟上了车。
车内气氛安静冷凝。
她微微偏过头，摇下车窗，零散谈话声三三两两飘进来，总算是没有之前的压抑。
陆臣视线落在她脸上，片刻后，转而看向面前的马路。
中介的电话再次打来。
嗡嗡嗡——
声音震动，很容易将人的目光就吸引过来，应烟看过两眼，垂下眼睛，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臣：“那是什么样子？”
应烟一时词穷，半晌说：“我没想卖房子。”
回应她的是男人淡淡一笑，不多点，却十分的嘲讽：“都已经约人上门相看了，现在狡辩是不是太晚了。”
应烟捏着屏幕的指腹发白，喉头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抬起目光，视线对着面前的陆臣。
“这难道不是你忽冷忽热造成的吗？”她说：“每次给人一点希望，又疏离，你把人当成什么了？还是说我应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陆臣：“我什么时候对你忽冷忽热了？”
他的态度就像是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疼不痒，应烟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又重新闭了上去。
讲不通，也就懒得再费心力讲这些。
应烟没再看陆臣，低头看手机。
可能是元旦的原因，最近陆续有人在看房子，想租的很多，买的却很少，大意是还要自己做改造。
所以中介才叮叮当当和应烟确定。
应烟确定了几点，先卖后租，如果要改造，就必须买。
这一点下去，整个微信倒是安静不少。
车内也恢复平静。
陆臣却淡淡开口说：“安然的事，我已经在查了，估计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但你也不用抱太大期望，谁都看得到她是自杀跳楼。”
应烟道：“我知道。”
她实在不想听见陆臣讲话，于是率先打断说：“你应该担心，如果这件事和你的青梅竹马扯上关系，应该怎么办。”
陆臣道：“我不会。”
应烟没吭声，陆臣偏袒任怜，不止一次两次。
信誉早就在应烟这边破产了。
现在他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她也不觉得到头来会怎么样，可能任华再让出一个项目，就摆平了。
应烟止不住地抓紧自己的手臂，她突然有点后悔让陆臣陪她一起。
逛街的热情消失大半，但还是勉强提起精神。
许是这个样子让陆臣看出来了，他到底没提任怜那档子事，这让应烟很快松了口气。
店看了很多，特别满意的却没有。
尤其是关于送给老太太的……
没有特别合眼缘的。
唯一一块是在一家老料店里的玉手镯，通体看着非常通透，里面杂质不多，是纯种的玉色，而后太多，应烟就不够了解了，她下意识看向站在门口陆臣。
陆臣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走进来，视线望身侧一看，问：“怎么了？”
应烟指了指面前的手镯。
旁边的店员在一侧介绍起来，其实也是一些通用的话术，但能看出来，人有一点没说谎，这成色确实很高，价格正常。
陆臣淡淡低垂下眼睛，“喜欢就买回去。”
应烟有点犹豫。
陆臣没再看她，向着旁边的店员道：“麻烦给我包起来。”
店员照做，就当陆臣想递卡过去，应烟抢先用了手机付款。
她看了看陆臣，声音不似在车上那么冷硬：“我自己来买单，这是我送给老太太的第一份礼物。”
陆臣目光深深看过她两眼，“随你。”
正当应烟还要说什么，门外声音顺势飘入耳朵里。
她看向门口，是一对小情侣，甜甜蜜蜜挽着手臂，咬着耳朵，话的大概意思是要买订婚宴在即，她想买DR的戒指，想让对方永远只娶她一个。
男方一脸肉痛。
女方看出来了，有点生气，还有点委屈。
男孩子拿她没办法，只能一手环着肩头，爱语低低诉诉：“宝宝我知道了，你想买只是想要一个承诺，缺乏安全感对不对？我现在就带你去楼下看。”
这下，女方脸上才重新恢复笑意，男孩子则是一脸无奈刮了刮人鼻梁。
应烟回过神来，就看见店员满脸羡慕，她说：“这两位也来过我们店里挑过戒指，男方家是好人。”
应烟跟着应和两句。
店员转而好奇地看向陆臣，说：“小姐其实你男朋友也不差，将来肯定会给你送的。”
应烟没说话，一笑了之。
提着打包好的东西，她准备和陆臣一起回去。
只是没想到他们到楼下，又和那对小情侣碰上了，两人正在店里挑戒指。
应烟难免多看两眼。
小情侣果然是小情侣，甜甜蜜蜜的黏在一起。
陆臣却注意到了这个目光。
两人走到地下车库，上了车。
应烟把东西整理好，拉上安全带。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车始终没有开动的迹象。
她偏头看着陆臣那边，目露疑惑。
陆臣顷刻对上她的目光，而后缓缓落在她光秃秃的指节上，“想要？”
“什么？”应烟一怔。
目光循着男人视线看向无名指，她顿了下，说：“我想要，你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