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侧头看向应烟。
应烟微微低着脸,光影斑驳照进来,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出她坐在那,仿佛陷入阴翳寂寥当中。
或多或少的,她都有被任年的话影响。
翌日。
许助理把应烟送到诊疗室门口。
应烟敲了敲门,入眼是一个清隽男人,他看了看应烟,道:“不是还没有到复查的日子,怎么提早过来了?”
应烟走进房间,笑了笑:“遭遇了一些事,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男人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先坐吧。”
说完,他视线从应烟的眉眼扫视过一圈,“是家里人方面的事?”
应烟‘嗯’了一声:“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眉眼透出几分疑虑,眸底浮现出几分不自信,她是真的不自信。
不只是应家的父母,还有任家的人。
他们仿佛都有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而她永远就是被抛弃的那个,无论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
应烟原本以为他们可能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毕竟高明欢的情绪不似作假,她又送了她镯子,且任华也是对她多有愧疚的模样,可是到了现在,她又有几分不确定了。
因为他们对任怜实在是太……
男人没说话,只是听她静静的分享着。
应烟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不难听出来其中发生的事,听完,男人抬起眼睛看向她,“你是希望他们知道,还是剧希望他们不知道?”
应烟没说话。
男人说:“你现在应该是希望他们不知道的,这样的话,你就能为他们偏心你的妹妹找个借口。”
应烟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沉默了下来。
气氛一度变得沉重。
男人手指拨动时针,他抬起眼睛,看向她,反问道:“你真的需要这一份爱吗?”
应烟的心理也很矛盾,她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男人定定看着她,也没多说,只是道:“你之前来过我这里三四次,都提到了一个叫野广木的男孩,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应烟少有迟疑地点点头。
男人道:“关于他的记忆,你都想起来了吗?”
应烟还差最后一截,也是最关键的一截,她还没想起来。
男人看着她,伸出手,把面前的本子推给她,“要试试恢复吗?”
他现在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应烟把对‘家庭’的爱转移到‘个人’身上。
男人说:“把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是最快速的办法,我也可以帮你,但你也应该想清楚,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变,不如靠自己。”
应烟没说话,似乎陷入无休止的沉默当中。
男人也没说话,静静等着应烟自己做抉择。
应烟几秒后还是看向了男人,“我不打算把感情转移到任何人身上,不过恢复记忆的事,还是麻烦您了,马医生。”
马医生笑色不变,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