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婆婆指桑骂槐的数落,温氏低垂下头,以一种无声的看似逆来顺受实则抗议的态度面对,心里却越发的悲凉。是非不分的刻薄婆婆、耽于美色偏听偏信的夫婿、明争暗斗的妯娌,一家子的乌烟瘴气,这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为什么他不被人打死算了呢?
数落了儿媳妇后,武川侯夫人心里的气匀了很多,心里也开始琢磨着该怎么给儿子讨个公道。武川侯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性格实在不怎么好,但看得多了,也明白现在的温府可不是他们武川侯府能得罪的,温府身后不只有帝宠还有镇国公府撑腰,都是现在的武川侯难以企及,可是让她就这么放过伤了他儿子的凶手,她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她qiáng硬了一辈子,连丈夫也把得死死的,整个武川侯府里只能听她的,已经养成了唯我独尊的脾气,如何肯咽得下这口气?
就在武川侯夫人拿不定主意时,突然心腹嬷嬷过来,与她耳语几句,武川侯夫人双目一凛,嘱咐了心腹嬷嬷几句,然后将身边的晚辈都谴了出去,整了整装坐在偏厅里侯着。
温氏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看到婆婆的神态,心中微惊,隐隐地有些不安。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温氏又被婆婆叫了过去,说是要去花溪村的别庄,找温府讨个公道。
温氏心中一惊,顿时一股子冷气从脚底往心头蹿,整个人都僵硬了。就算她只是个深闺妇人,也知道温府现在得罪不得。虽然她姓温,也算是温家的女儿,但她只是温家的旁支所出,并不是正宗的嫡系,在温家的族谱中,她算是温良的族妹,只是当年她嫁入武川侯时,温子修远在边疆,并不像现在这般风光无限,父母贪了武川侯的聘礼,方将她嫁过来,使得武川侯的人一直瞧她不起。后来温良与靖远将军凯旋归来,被授太师,成为皇帝身边的智士,风头无二,武川侯的人才高看她几眼。
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武川侯府发现温良与温氏一脉并不亲近,更与她这个族姐没有丝毫jiāo情,态度又恢复了先前的轻慢,加上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所出,在夫家抬不起头来,婆婆的刻薄、丈夫的风流轻贱皆让她处境艰难。
温氏叹了口气,命苦怨不得别人,只得拢了拢发髻,温驯乖巧地扶着婆婆一起出门。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抵达了武川侯府在花溪村的别庄。
听闻了老娘和媳妇到来的武川侯之子沈仁大咧咧地躺在chuáng上一副受伤严重的模样,丝毫没有起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