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这种语气，除了那个走，苏暖秋想不到还有第二个走。

谢九延抱得有点紧，元宵无机可乘急得在下面喵喵叫。

“节哀。”苏暖秋说。

谢九延像是汲取够了力量，松开苏暖秋，眼里浸了些柔软：“我没事。”

他低头看了一自己一眼，“我等下还要赶过去。”

具体什么事，苏暖秋也不好问，只得应道：“嗯。”

夜里，苏暖秋点开朋友圈看好友更新，终于看到奚康文发的朋友圈。

发文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一路走好。

配图是医院某个角落。

苏暖秋敲开温茹的对话框。

【奚康文那是出了什么事吗？】

温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道：【他的大学老师病逝了。】

苏暖秋打开校园网站，果然看到一条新挂上去的讣告：计算机学院李建华教授因病逝世，享年62岁。

生命无常，苏暖秋纵使早已看惯，也不免有些唏嘘。

她关上电脑，远在异国深造的堂弟打来电话。

“姐，你有空帮我去拜别一下李教授吧。”声音有些沉重。

“可你学的不是建筑学吗？”苏暖秋问。

“姐，你怎么这么狭隘，我修过李教授的课，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头。”

苏暖秋应了下来。

能得那么多学生爱戴，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告别仪式定在一个星期后的星期六。

前一天下了雨，第二天感觉天气更凉了。

苏暖秋换上一身黑去了殡仪馆。

进去的时候，看到谢九延是在家属位置，堂弟说过李教授一生无儿无女，妻子也于两年前去世，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还有些不认识的，可能是校领导之类的。

苏暖秋上前拜别。

看到苏暖秋，谢九延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代我堂弟过来的，”苏暖秋轻声道，“他以前上过李教授的课。”

接着又补了一句：“节哀。”

谢九延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告别仪式后t?，遗体就要送去火化。

人一生，生时五六斤，走时也差不多，终是尘归尘，土归土。

苏暖秋毕竟只是代人过来拜别的，拜别后她就回去了。

夜里，苏暖秋收到谢九延的微信。

【要下来走走吗？】

苏暖秋走到阳台，果然看到谢九延的身影。

思索了几秒，苏暖秋披上衣服下楼。

谢九延已经整个人洗漱了一番，虽然仍旧看着有点精神不高。

苏暖秋看着他的样子，说：“我觉得你现在比较需要休息。”眼底都泛着青色，都不知多久没休息过了。

反正据她最新饭搭子温茹爆料，他的几个学生都在帮忙处理老师的后事，都很久很久没休息过了。

就连奚康文都请了好几天假。

“那陪我喝两杯吧。”谢九延说。

“在哪里喝？”

“我家，”谢九延抬头往上看，“或者你家。”

苏暖秋虽然搞不懂谢九延这寻求安慰怎么找到她这来，但这人好歹帮过自己不少忙，总不好扔上不管。

苏暖秋看了眼天色。

起风已经吹散了阴云，能看到稀碎的几颗星星。

“去楼顶露台吧。”空旷，视野好，醉了还能就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