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儿:【哦……】
顾林说:【不说了,我妈叫我了。】
【早点休息】
【晚安】
慕辞抿了抿唇:【好。zz。jif】
顾林洬关了手机,站了起身,走向在老屋门前叫他的易黎。
南山公馆置办的是灵堂,而易老夫人的灵柩则是放在易家老屋,这是建国之前易家的老宅,是后来才搬去的附院。当年易老爷子入狱后,易老夫人带着彼时尚未成年的小儿子搬到了这里落脚。
后来易老爷子平反后,他们虽搬回了附院,但每年都会抽几天到这里小住,十几年不断重整修缮,又买下了隔壁家的院子合并,这个四合院已经不似当年简陋。
大抵是因为当年从狱中出来精神恍惚的易老爷子就是在这里病逝的,易老夫人也在遗嘱里特地交代要从这里出灵。
正房里,唱经文的先生们打着镲子敲着鼓,现在没有古人哭灵的习俗,换成了白事先生们一晚上不间断的听不懂的经文唱词。
“刚才和谁发消息呢?”易黎站在台阶下问,只是顾林洬还没回答,她又反问道:“小辞?”
“嗯。”
闻言,易黎眸光一沉,本就漠然的眉心此时更冷了几分:“下午不就跟你说过,不要靠近小辞吗?”
“我……”
易黎摆手打断他的话:“你也大了。以前呢,你当着我一套说辞,背地里一套做派,我不管,但是这一次,你记住了,不许靠近小辞。他和你不一样,当年要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了,妈。”顾林洬垂下眼眸。
有些话,他听了太多遍。
但就今天,他不想听。
再抬起眼眸,顾林洬的眼睛又恢复成了什么也看不清的黑色潭水:“要开始了,进去吧。”
易黎对上这双和顾圳一模一样的眼睛,心里烦闷翻涌,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双眼睛。
易黎转身走进堂屋,不再看顾林洬一眼。
两个人跪在棺木边的蒲团上,耳边萦绕着繁复难懂的经文唱词。
顾林洬抬起头,眼睛只能看到半阖的棺盖,和头顶上惨白的灯光。
……
慕辞早上醒来的时候,江老爷子已经出门了。
一边想着下午不用再憋那个被他用烂的和同学买书的借口,一边他还是给江老爷子打了个电话,问出他是去易家旧宅了。
慕辞也不纠结是易家旧宅还是公馆,他只知道现在可以回去睡个回笼懒觉,昨晚上虽然顾林洬的“晚安”他回了“好”,但实际上他看谱子看到了凌晨。
他转身回屋毫无负担的一睡,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酝酿一早上的暴雨骤然而至,急促的雨点拍打窗户,慕辞在这激昂的风雨声中悠悠转醒,微微恍惚的他盘坐起来,吸了吸鼻子。
“还真像是交响曲啊。”慕辞打着哈欠评论着窗外来自大自然的演奏。
交响曲……
昨天看了不少交响曲的谱子呢……
对哦,为什么要看谱子呢?
想到这里,慕辞一个激灵,再无困意,脑子一片空白地看了看手机。
12点55分。
卧槽都来不及说,他随便套上衣服,拿了伞就狂奔出门了。
今天的风雨大的吓人,慕辞冲向地铁站时,雨势更早已变成了倾盆大雨。他的裤脚和头发都沾了不少的雨,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即使外面风雨肆虐,气温仍旧比开足空调的地铁站里要高些。雨水沾湿,空调吹着,本来就有点儿鼻塞的小少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发凉。
回头望了眼这不寻常的天气,慕辞心头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第45章
他是卡着时间踩进琴行门的,抽了签之后,慕辞就缩在等候区等着叫自己的名字。头发衣服早就已经干了,但是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还是笼罩全身。身边不远的琴房里传来隐约的琴音,每一次琴键的落下都像是在他的脑海中敲击,令他的头疼感愈发加重。
终于那首交响曲终于来到了结尾的重音和弦,房间里传来情不自禁的掌声,但慕辞面色惨白的站了起来。
比起赚钱面试什么的,还是命重要,他感觉自己再不走,可能会直接晕在路上,但他刚迈步,房间里面的面试老师走了出来,对着抽签名单念道:“下一个,慕辞。”
慕辞心里骂了句不能播的脏话,吐槽自己今天的运气。
下下一个是他都好,怎么偏生他终于决定要走了,就到他了呢?
想走了,可是都轮到了,也不过几分钟……
最后他想了想辗转来这里六块三的交通费,他还是耷拉肩膀,回身举手说:“来了。”
面试的是两位钢琴老师,头疼欲裂的他无暇关注这两个老师其实都是他喜欢的气质姐姐,也看不到她们脸上那本该让他兴奋不已的温和微笑,一位老师翻看着他们提前打印好的慕辞的申请资料中英混杂的问:“你之前是参加过LIPC的四手联弹类比赛,andgotfirstprize?”
“嗯,是的。”
两位老师对视了一眼,另一位面试老师从容笑说:“这个比赛非常权威啊,我们琴行也就是刚刚进了Finals,还没有人得到awards。”
慕辞脑袋混沌一片,但也是谦虚的点了点头,等着老师说“但是”。
“但是,考虑到这是一个四手联弹类的演奏比赛,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协助学生通过考级,演奏只能视为次要目标。所以我们更看重家教对钢琴基础的教学能力和对考级曲目的熟练程度。”
慕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