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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声·旧年 竹骰 2024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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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跟你玩绕口令。”顾林洬伸手拽过那个包越过慕辞就要走进地铁站。

慕辞愣了两三秒。

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回身小跑着跟上去:“不玩绕口令,那我们换个别的吧?”

“……”

“顾林洬,我们做好朋友吧?”

“好,朋友?”顾林洬斜睨着身边弯着腰笑意盈盈的少年。

“是啊。就是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哦,就是那种陪玩一次一千三的朋友?”

“一千三?”慕辞反应了好几秒才恍然:“你说那个啊?嘿嘿嘿,那都是为了生活嘛~”

“呵……”

看顾林洬那副冷漠的样子,慕辞揪住顾林洬的手哼哼:“小顾哥哥,做不做嘛~”

“别来这一套。”

顾林洬还是那个冷淡样儿,眼看着要到安检了,慕辞决定耍无赖,抱住顾林洬的手臂:“小顾哥哥,就和我做嘛~”

这是顾林洬终于停下了脚步:“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整?”

“什么?”慕辞不明所以,但是脑子飞快转回自己刚才说的话,一瞬他噗嗤笑出来:“你的思想果然很污浊,哈哈哈!”

这下顾林洬彻底没了好脸色,甩开慕辞就直接进了安检。

慕辞这人蹦跶的快,道歉滑跪也很快,只是一秒就马上换了语气,凑上去说:“别生气嘛,我错了。”

顾林洬瞥了一眼他毫无道歉诚意的眼睛,绕开他刷卡进站。

慕辞没再跟上去,只是站在闸口边的栏杆后面:“拜拜!”

顾林洬没忍住回头,察觉到他的视线,慕辞兴奋地跳起来:“拜拜,好朋……”

嗯。

俗话说,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慕辞这一跳就那么刚刚好,闪到了本就还有伤的腰。

咔嚓一声,他就这么佝偻下来,扶着栏杆,痛苦哈哈。

他缓了一下,似乎是发觉顾林洬还看着他,老脸瞬间通红,嘴里喊着拜拜,脚下跑着步一瘸一拐地飞快逃离。

那姿势又狼狈又好笑。

这地铁站里,人来人往,各奔东西。顾林洬在匆匆人影间呆站了很久,久到身后的地铁来了又走,他才回过神。

地铁疾驰穿梭于隧道间,车轮和铁轨交界哐当撞击的声音被车厢里小孩的哭声淹没。小孩的母亲有些惶然无助地哄着孩子,直到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唱着歌谣摇啊摇啊,他才渐渐止住哭声。

顾林洬盯着对面屏幕上无声的广告,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耳边飘荡起那些他忘掉很久的声音。

“哥哥?你也配当我哥哥?”

“要不是你妈插足,我爸妈怎么会分开这么久?”

“你从我家滚出去!”

“顾林洬,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狗,野狗!”

“林洬,你怎么能欺负弟弟呢?”

“就是他推的我!”

“林洬,我是没给你零花钱吗?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林洬,你是顾家长孙!你怎么那能这么懦弱?爷爷教你的,你记不住吗?”

从他记事起,他的耳边就一直充斥着这些话语。

它们像是魔咒一样,要把他逼疯,要让他窒息。

年幼的他曾经尝试过逃离,他寄希望于钟瑜,可是那位老人家却总是躲着他,他又寄希望于易黎,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妈妈。

他在她第一次回来,第一次见他那一天,故意露出了自己衣服下面的青紫。本来他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的,可是易黎在看到那些伤痕以后,忽地红了眼睛,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

那段时间,她为了他,放弃了第一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为了他,她找了律师,决心要和顾家争夺抚养权;她带他去郊游,去游乐园,带他去见她最好的朋友。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是爱他的。

可是,就像顾林漾说的。

他天生就不配拥有。

那天的帝都很冷。虽然是入了春,但春寒料峭的,寒风仍旧像刀子一样,割得人脸颊泛疼。

那一天,那个叫做江思雅的女人,从浔江大桥上一跃而下,被路过游船的螺旋桨卷进江底,尸骨无存。

在他很喜欢的阿姨的葬礼上,他的妈妈当着宾客打了他一巴掌,恨恨地捏住他的脖颈,咒骂说:“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句话完整的是“为什么被偷走的不是你?”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本不该出生的。

易黎在怀上他的一瞬间就想打掉他,只是因为江思雅期待地对她说,她们怀孕的时间差不多,孩子生下来就能当玩伴了。

于是他得以活下来,因为另外一个孩子。

后来呢……

他和那个孩子在一个医院降生。

当初被收买来偷孩子的那个人其实要抱走的是他,可是却抱错成了那个孩子。

他们要报复的人是顾圳和顾家,但是最后却伤害到了江思雅。

女人是在对孩子漫长的思念里,没有走出产后抑郁,选择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