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第一被抢了?
转什么学?
那一刻,我耳边嗡嗡作响,一种说不清的感受在心底囤积。
这就好比突然蹿出一个野贼,不讲王法地夺去了我的皇冠。
而面对野贼,我只有一个想法——
杀他个片甲不留。
番外贺时舟视角(2)
半路杀出个野贼,将我无聊至极的高中生活渲染了一些色彩。
我在脑海中多次对他进行画像。
我幻想他长了一张学霸脸,平头圆脸,眼镜一戴谁都不爱;我又幻想他长了一张书呆子脸,身高一米九,皮肤惨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都能表演就地晕厥。
但我怎么想都不得劲,并且越想心里越痒。
我觉得我不该被一个不如我帅的人搅动道心。
于是我静下来,告诉自已钓大鱼要有耐心,等到开学那天就能真相大白。
终于捱过暑假,九月的风吹来莘莘学子的哀嚎。
我不是哀嚎的一员,我通常负责冷眼旁观看他们哀嚎,只因我在学校相对自由,不用按时上课也不用交作业,有事的话还能提前溜号。
谁让我跟我家都为学校做出了卓越贡献呢。
来到学校,一群狗腿子又来各种捧杀我,这所私立中学相当于一个小社会,有求于我的人会掏空心思阿谀奉承,没利益牵扯的会选择跟我保持距离。
毕竟像我这种性格拉垮的二世祖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混账事来。
我这人比较懒,时常觉得使用情绪伤筋动骨,于是我把自已修炼成了一名冷面酷男,能用眼神说话就绝不用嘴逼逼。
只有跟刘禹这种大嘴巴子私聊时,我才会多贡献一点语言天赋。
于是我在一个阳光曝晒的下午质问他。
“你说的抢我第一的转学生呢?”
刘禹一脸惊恐,仿佛看了什么洪水猛兽,肥肉都在颤抖。
“舟,舟哥,原来你这么上心吗?”
“?”
“我以为你已经看破了红尘,对年级排位这种俗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
“没想到我顺嘴给你那么一提,你竟然一直记到了开学啊!”他冲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只觉比三伏天的阳光还要刺眼。
我:“……随便问问。”
“噢,这样啊。”他的笑容蒸发了。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为我答疑解惑。
刘禹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他的思维是单线程,没办法同时考虑两件以上的事,否则cPu会烧。
于是他在回答转学生问题时,全然已经忘了我方才的打脸行为,滔滔不绝地叙述起来。
“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个转学生因为手续问题暂时还不能过来,可能要等到十月去了。”
“这转学生据说就是一普通学生,家里很一般很一般,跟我们学校没得比,能进来纯靠分数压人一等!”
“这让我想起我看的那些爽文套路,主角一开始只是个屌丝,全凭天赋碾压那些纸老虎做的傻逼反派!”
“刘禹。”我亲切唤他大名。
“诶~舟哥~”
“如果转学生是主角,那我是什么?”
“你就是那纸老虎做的……卧槽!舟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路过教学楼和操场时,我已经听到很多人在议论我年级第一被横夺的惨剧。
甚至有胆大的冲我投来同情的眼神。
我他妈是真的服了。
我贺时舟十七年来哪受过这种屈辱!
因此我连夜打电话给我那久不归家的老爹。
我:“爸,爆点金币看看实力。”
我爸:“爆什么金币?”
我:“给我们学校再捐一栋楼。”
我爸:“这叫爆一点?”
我:“你别管。”
我爸沉默了,估计他觉得我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逆子。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我。
“为什么?”
我说:“你捐了楼,我才好跟刘国栋谈判,让他把转学生弄到我班上。”
真正的勇土,从来都是直面自已的绊脚石。
顺便说一句,刘国栋是我校光荣的教导主任。
番外贺时舟视角(3)
正如我所预料那般,我爸骂我想精想怪想看王母娘娘穿吊带。
王母娘娘穿吊带我倒不稀奇,要是他老人家能穿我愿花光所有积蓄摇来最全的媒体。
我认真想了想,可能是我空手套白狼过于明显,那等我再用年级第一这个头衔去糊弄他一次。
……
妈的。
差点忘了。
爷不是年级第一了。
这个该死的转学生为什么十月才转过来,他难道还在倒时差吗?他难道觉得他很屌吗?
我的自尊在九月备受煎熬,尤其有时偶遇刘国栋,他总是用一种“你小子果然松懈了,这回栽了吧?”的眼神审判我。
我甚至觉得他跟转学生两位一体,共用一套思想体系,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不爽。
随着天气转凉,我的心也愈发冰凉,我意识到再这样耗下去我就快进化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了。
终于在某一天,我跟我命定的死敌相遇了。
只是那一天我并没对上号。
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帅气的我在普通的球场打着普通的球。
每次我一打球,操场都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闲杂人员。
他们会不会篮球暂且不论,但他们的狮吼功练就到了一定境界,开口就是地动山摇。
我有时觉得挺没必要的,这些人与其围着我转还不如埋头苦干,努力能换来成果,但是舔我只能换来冷言冷语。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日常不懂人间疾苦,为了自由可以无视很多东西,甚至还会间歇性发癫。
譬如明知道今天要打球,前一天晚上还用冷水洗澡。
虽然我可以为我洗冷水澡的行为合理化,但事实是这他妈就是个深井冰行为。
所以我打着打着就被感冒找上了茬。
感冒君不打算轻轻地来轻轻地走,它非要跟我共舞,导致我的体温蹭蹭上升。
没错,我发烧了。
顶着一头沸水,我还坚持在场内一线。
刘禹中途试图劝说我,想让我歇息养精蓄锐,但我都拒绝了。
比起生病,我好像更不能接受输。
于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仍旧抱着篮球在球场横冲直撞。
我耳边嗡嗡作响,脑子沉得厉害。
忽然,有人化身为尖叫鸡,嚷嚷着让谁小心让开。
我浑然未觉,一门心思都在灌篮。
电光火石间,一道纤细的身影撞入眼帘。
即便烧成这样,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位神仙为何要拉着个行李箱横穿球场,他是聋是瞎还是单纯没眼力见?
而且没看错的话……好像还是个女生??
正当我脑中天人交战之际,球已经飞了出去,并且这玩意儿还自带旋转特效,跟个风火轮似的在半空抽动。
在一众倒吸冷气的背景音中,那球狠狠砸在了女生行李箱的中央。
瞬间,世界安静了。
我的脑子也安静了,我看到刘禹跑到那女生面前各种软磨硬泡,也不知在说什么。
我想看清那女生的脸,结果看了半天只看到硕大的帽檐和同样浮夸的口罩。
我沉默了。
这难道是从中东来的友人?
我顶着一头浆糊看着那边,心中掠过一群草泥马,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
我开口问:“刘禹,什么情况?”
刘禹看了过来,随即又跟那女生说了几句话,接着那女生突然捡起篮球,越过刘禹,势头很猛,纤细的身体迸发出要打群架的匪气。
我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还没来得及成形,我的手腕就被狠狠一震——
跟我如胶似漆的矿泉水瓶竟然飞了出去???
番外贺时舟视角(4)
我真的很震撼,这女生看着弱不禁风,哪来这么强的爆发力和准头?
我看我这前锋的位置要不让给她算了。
但我很快就放弃了该荒谬的想法。
因为她正在拿纸擦手,那嫌弃的程度,口罩和帽子都挡不住。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行,我打她行李箱她打我矿泉水瓶,某种程度完全扯平。
但刘禹和旁边吃瓜的不知集体发什么疯,非要按着妹子给我道歉。
再加上我常年惜字如金冷脸扮酷,他们连问我意见的环节都省了,直接让妹子上态度。
平常吧,遇到软柿子还真就迫于压力从了。
奈何今天遇到了女中豪杰。
上来就是硬气的拒绝,不给刘禹一点面子。
刘禹苦口婆心软磨硬泡,把我描述成了一个拥有超雄基因的变态,动不动就要把人揍成粉碎性骨折。
我觉得我的名誉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蒙尘。
而且不知怎么搞的,可能是吹过几阵妖风,也可能是人声过于嘈杂,我的头愈发昏沉,胀得犹如怀胎十月。
我直觉再继续耗下去要出事,于是强撑最后一丝精力告诫刘禹收手。
只是这狗日的没开智,没读出我的中心思想,反而以为我只是抹不开面子不敢给女生颜色瞧瞧。
直到他意识到我脸色发白,虚弱得不像爷们。
他的注意力终于转移,从逼迫中东友人转到了为我吊唁,他说什么都要把我送去医院,仿佛我不是在发烧而是罹患脑瘫。
妈的,真离谱。
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那女生宛若哆啦A梦,在包里掏半天竟然掏出了几颗退烧药,还非要用一种母仪天下的姿态施舍给我。
看到这一幕,我踏马脑水差点直接蒸发。
试问,一般什么人才会随身携带退烧药?
况且她这药还是散装的,再不济也得有个瓶子吧?
这么简陋,到底是治病还是投毒啊?
显然,她也看出了我的迟疑。
她一身全副武装,我都不知道我该看她哪个部位。
意识恍惚间,我只觉她脖颈处的皮肤白得晃眼,跟牛奶洗过似的,自带发光特效。
不过很快,她亲口打碎这来之不易的滤镜。
“拿去吃,没毒。”
“还是说,你想要我喂你?”
我:“……”
那一刻,我瞳孔地震了,我的脑神经和我的坐骨神经一起梦幻联动,将我的理智晃得七零八碎。
是的,我贺时舟虽然有魅力招女生喜欢,但妹子们基本都采用婉约的方式向我示好,最社牛的也就走孔雀开屏路线。
但她不一样,她都快赶上性。骚扰了。
虽然我坚信她对我没有任何意思。
不过可圈可点的是——
这妹子有点个性,不卑不亢,不服直接怼,看不惯的要么无视要么创飞。
不得不说,有点帅。
好的,我就在心里夸她,我不会表现出来。
后来我还是跟刘禹去了医院一趟,很明显这女生把他整破防了,全程都在说今天吃瘪的事。
甚至还对人的装扮发起了攻击。
说她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把脸遮起来,还说性格暴躁是源于自卑。
我任由他自由发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反驳也不发表意见。
我深谙刘禹的逻辑推断思维,这货考数学8乘以7等于65,所以他应该拥有一种扭转事实的能力。
那么他说的话也需要进行反向理解。
好,我明白了,那女生大概率是个美女。
我宣布我贺时舟十七年来终于有了好奇的异性。
番外贺时舟视角(5)
好奇归好奇,不过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已知转学生强取豪夺了我的第一。
又已知转学生十月要来报到。
又又已知现在已经到了十月。
那么问题来了,人呢?
不会转错学校了吧?
正当我冥思苦想之际,刘禹一声卧槽划破天际,只见他抱着手机瞠目结舌,歪嘴的模样像极了生物书上的21三体综合征。
大概注意到我‘关爱’的眼神,刘禹主动把屏幕怼到我眼前。
我一目十行,从中抓取到了关键信息。
转学生——白柠,性别女,已经来了,并且考了725分。
至于我,724分。
我笑了,笑这世事无常。
耻辱!
奇耻大辱!
我连夜给刘国栋拨去电话。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场守卫战不得不打。
我单刀直入:“刘主任,我爸近期会给学校捐栋楼吗?”
虽然我的老父亲之前在电话里义正言辞拒绝了我,但我心存侥幸,相信他不是狠心的男人,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背地一定偷偷砸钱爱我。
刘国栋表现出了中年男人的耳背:“啊??”
我:“……”
我耐着性子重复一遍。
刘国栋态度肯定:“没有啊,之前贺先生说在你毕业之前都不捐了。”
很好。
纸糊的父子关系不堪一击。
我只有另出妙计:“刘主任,能让那位厉害的转学生来到我们班吗?是这样的,我深刻反省过,我最近太松懈了,竟然只考了724,我想只要有那位高手在身边鞭策,我一定会重回巅峰。”
“而且我跟她之间的良性竞争也会激励其他同学,潜移默化让一班的整体水平呈指数级上升。”
“你想想刘禹,他难道不聪明吗?错,他只是缺少一个努力的机会。”
刘国栋被我说沉默了,能感觉他在认真考量。
别看他一天到晚幺蛾子多,实际相当在乎升学率,一班的一本线就是他老人家的生命线,我这种万年崩不出一个屁的崽种今天冲他一通长篇大论,说什么也会触动他的内心。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他微微哽咽的嗓音。
“贺时舟,你终于懂事了。”
“是的,刘主任,我决定洗心革面。”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跟着附和就对了。
“好!这件事我一定办成!有你们两位特尖生在一班,相信会越来越好!”
奈斯,我圆满了。
我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野贼了,按照刘国栋的办事效率,转学生明天就得去我班报到。
既然如此,我对天发誓,明天一定起早去一睹转学生的真容!
……
我迟到了。
我选择撤回昨晚对天发出的誓言。
我跟刘禹双双迟到,这货也就迟到能跟我同频。
亦如往常,江以柔又来抓迟到,她满嘴正义凛然,但看我的眼神确实夹杂了多余的东西。
我一般选择无视。
介于她目前做事比较有分寸没干出格的事儿,所以我对她还算客气。
我当然没忘记我的目的,抬头逡巡整个班级。
很快,我就锁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仍旧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不离身,给自已加了一道活封印。
她坐在我后面一排,在她之前,那排是拿来吃灰的。
有时候命运就这么神奇,我感兴趣的第一个异性竟然跟我的敌人是同一个人,这俨然将我对她的关注度往上拉了十个度。
我一动不动看着她,恨不得将每个细节刻画到眼底。
然而总有人不明是非,蹿到我面前大放厥词。
“时舟,我会跟她好好沟通的。”
“我们都知道第二排得空着,我去劝她坐其他座位。”
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尤其对上江以柔楚楚可怜的神情,更是让爷龙颜大不悦。
番外贺时舟视角(6)
看来是时候出手了。
我:“既然她选了,这个位置就属于她。”
不出所料,我刚说完这句话,全班同学都陷入惊惶之中,仿佛我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爬出来的奇行种,头上还长犄角那种。
也是,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冷面酷逼。
刻板印象都快刻进dnA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对我的川剧变脸评头论足。
谦虚来讲,我认为我技艺有限,论变脸,还是江以柔更胜一筹。
我能感觉到她好学生的壳子都快崩盘了,全靠意志力强撑。
其实我觉得有些行为应当适可而止,尤其在踢到铁板时要学会变通,不要为了证明一些不存在的事儿钻牛角尖。
显然,江以柔听不到我内心的劝诫,再加上我也没正眼看她。
所以她在自取其辱的路上越走越远。
首先,我不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命令转学生换位置,其次,我也不理解她怎么老是cue我,说什么为我着想。
天地良心,上一个说为我着想的是我那控制欲强到离谱的亲妈。
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句鬼话。
一般说这话的人都极其自私。
我没打算给她面子,这次我义无反顾选择站转学生——即便我不爽她抢走了第一。
不过一码归一码,爷是一枚清醒的帅哥。
结局显而易见,江以柔惨败,转学生如愿以偿。
我也顺理成章在她前排落座,开始对她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打量。
这妹子实在是把自已包裹得太严实了,我怀疑她身体有某种特殊机制,即便不跟外界接触也能实现光合作用。
我看了她好一阵愣是没看出个明堂,于是我转移目标,开始以她为圆心,以课桌为半径,对她的战斗力进行综合分析。
能考赢我贺时舟的女人,那必定有两把刷子。
我只能允许她有两把刷子,多了就不礼貌了。
既然她来自普通中学,又能考进红枫,还能该死的甩我一分(客观描述,我并不气),那她肯定有自已的秘笈。
我往她桌上一瞥,空空如也。
我往她书包一瞅,瘪得伤心。
我:“?”
这不科学,她怎么打着空手就来了,就算没领书她也该有自已的节奏。
她怎么能跟心安理得地“卖抄手”?
她注意到我的考察,将我抓了个现形,她质问我凭什么一直看她。
我说这是我的自由。
明明她戴着口罩,但我好像还是看见她在用唇语骂我。
不过没事。
爷大度。
爷可以忍。
爷还可以带你去教务处领书和校服。
当我做出这项决定时,班上的同学受到二次惊吓,江以柔的变脸也梅开二度。
我有时候觉得她挺没意思的,要不直接告个白让我拒绝算求了,非要营造出一种不清不楚扭扭捏捏的氛围,搞得我每次都觉得有跳蚤在身上爬。
我没解释没理人没素质,带着转学生就去教务处。
转学生似乎也不理解我的行为,她对我的殷勤持怀疑态度,一路上都跟我保持距离。
我觉得大可不必。
她都把自已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必要保持距离?
噢,说起来……感觉一直叫人转学生不太礼貌,人有名字。
她叫白柠。
也就凑合的俩字,但我莫名觉得很好听。
番外贺时舟视角(7)
我发现白柠这女人有毒。
不仅吸走我大部分注意力,还让我产生了心软的荒谬想法。
遇到她之前,我的内心:抢走第一的老阴贼,看爷如何将你就地正法!
遇到她之后,我的内心:怎么破碎感这么强?欺负她不会遭天谴吧?
尤其江以柔和盛媛隔三差五找她茬,我认为根本原因在于我。
可惜我没有三头六臂,不然一天打一只苍蝇。
我从刘禹那里了解到白柠这段时间的人气高居不下,长时间霸占论坛头条,她的长相成为了大部分人的谈资。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好奇她的长相。
人类天性中的八卦难以剥离,我也不例外。
但没事。
我可以装作不感兴趣。
只要我装得够像,那就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事实证明,天有不测风云。
某天晚上我经过某个羊肠小道时,意外跟她有了邂逅。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蜷缩于长椅上,身体微微发抖。
我在不要多管闲事和英雄救美之间犹豫了三秒,最终选择大胆犯贱。
上去就是一通输出,还咨询她什么时候爱上了深夜乞讨。
她也不是好惹的主,顶着一颗烧得火热的脑袋对我进行无差别攻击。
我夸她装疯。
她赞我发癫。
也算是一种默契。
最后我大发慈悲,cos老驴,将她驮到了竞赛宿舍休息。
起先她还不愿意,以为我是那种别有用心的猥琐腩,对此我表示她有眼无珠,先不论内在,光看哥帅气逼人的外形,那跟猥琐二字也毫不沾边。
我发现她的确是把犟骨头。
烧成这样了还能佯装淡定,往床上一躺一声不吭,仿佛祷告似的在那儿闭目养神。
我看不下去了。
我决定去帮她买退烧药。
她说不用。
我问她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她不说话了。
好,我把她干沉默了,也算是扳回一局。
朕顿时龙颜大悦。
我以为买药的过程极其顺利,结果还是遇上了两个天棒。
一是学校保安,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抓我就像抓典型,嗷嗷一嗓子就想定我罪。
二是一个比保安更保的宝批龙,他就是我那跟草履虫共用一套生理结构的哥——贺川。
贺川破天荒给我送资料,还将我深夜出校门的事情合理化。
我感谢他,但我会继续攻击他。
我突然想起他以前是花花公子,对取悦女生这块有一定心得,于是我纡尊降贵,向他请教当前状况的处理方法。
他听后大为震撼,嘴里能塞五个鸭蛋。
他说我终于开窍终于铁树开花终于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了,他打从心底为我高兴!
我全当他在放屁。
虽然我时常觉得他脑子不好使,但这回我决定听取他的意见。
再蠢的人,只要经验丰富,那也能扬眉吐气一回。
我就是看中他的情史,总结总结便是方法论。
所以当我拎着各式各样的退烧药返回学校时,我莫名胸有成竹。
我不在乎店员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俩,我只知道贺川是情场战神。
他告诉我:“以前给女生买姨妈巾,各种品牌拿回去给她挑,她感激涕零,差点当场嫁给我。”
我信了。
我不求白柠嫁给我,但感激还是可以有。
让长了一张刀子嘴的拽姐冲我道谢,那也是人生的一大里程碑。
当我把各种品牌的退烧药往白柠眼前一摊,等待她衷心的致谢时——
“你有病吗?怎么每个牌子的都挑了一遍?”
我:“?”
见鬼了。
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