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心软

岁南亭在电话那头沉默很久，“因为陆不言吗？”

许岁没说话。

岁南亭：“你现在对陆不言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陌路人。”

“既然是陌路人，为什么要再等等，你在怕什么？怕他对你贼心不死，在我们婚礼上来抢你吗？”

岁南亭呼吸很重：“还是怕你会犯圣母病，对害你成那样的陆不言心软！”

许岁沉默。

岁南亭：“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让你去南城，把陆不言给救活。”

电话挂断了。

许岁彻夜未眠。

隔天早上又接到了岁南亭的电话。

岁南亭没说话。

“岁南亭。”许岁躺平看天花板：“你现在能情绪稳定的听我说话吗？”

岁南亭昨天的情绪很不稳定。

许岁要确认清楚。

岁南亭声音软了下来：“抱歉。”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任陆不言跟着我吗？”

岁南亭没说话。

许岁说：“两年多前，我去南城了，无菌病房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你在门外等着，我进去了。”

“岁南亭，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岁南亭：“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

许岁：“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许岁看见了一个浑身插满管子，血管暴露，瘦到几乎像是排骨架的陆不言。

那瞬间，她突然想起了徐开凤。

在片场的时候，徐开凤说陆不言化了妆也不及从前住院那会丑的十分之一。

许岁感觉已经很丑了，还要怎么丑。

见到睁着双如枯槁一般眼睛的陆不言，知道怎么丑的了。

就是这么丑的。

漂漂亮亮的陆不言浑身散发着将死之人的味道。

浓郁到许岁看着几乎都要窒息了。

许岁接受陆不言去死。

却接受不了，陆不言这幅样子死去。

而且不是第一次。

是第二次。

不亲眼所见，你永远想象不到那瞬间心里的滋味。

如果陆不言这幅样子死了。

经年累月。

陆不言被吊着命的样子会永远悬浮在她的脑海中。

就像是一把枷锁。

重重的锁在许岁的脑袋里。

所以她草草说了几句话。

在陆不言吐出气音的时候，答应了。

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看。

看明明被欺负了的是她，可为什么看起来被欺负惨了的，却像是陆不言。

许岁有长达一年的精神萎靡。

因为陆不言那副样子总是让她出现了一种错觉。

好像是她的错。

不该在东窗事发后静静的等着陆家来人，想见他，还想带他走。

这种错觉，一度让许岁差点走到了死胡同里。

陆不言活生生的出现后。

许岁烦，但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许岁把始末说了：“我说明白了吗？”

岁南亭：“你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许岁点头：“是。”

是也不是。

主要不是不想后半辈子脑中永远记得他那副样子。

岁南亭：“好。”

“那以后可以不在我面前提他了吗？”

“好，再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