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疲惫,“中午再打。”
“纪杳!”安然马上醒酒了,“你泡男人瞒着我!”
男人缄默。
“是一米八,十八厘米,八块肌吗?你在寝室冲天发誓,不符合这三个条件,一概不谈。”
仍旧悄无声息。
“录视频补偿我!和铁子分享,咱们是铁子。”
男人不禁蹙眉,“我是纪杳的家长。”
安然傻了,“叔叔啊。。。”
糟糕。
纪杳最讨厌被出卖了。
“叔叔,您千万别告诉她,我和您讲什么了。”安然恳求。
男人应了声,挂断。
。。。。。。
后半夜,纪杳混混沌沌的。
睡不是睡,梦不是梦。
晨光洒入窗帘,她巡视着床头柜的男士腕表,水杯,烟盒。。。提示她,变了。
全部变了。
哥哥不是哥哥,男人不是男人。
一夜,天翻地覆了。
她呆滞着。
“霍公子?”套房的女管家敲门,“送衣服。”
“霍公子在隔壁。。”纪杳晦涩,嘶哑,“你送过去吧。”
许是霍时渡难以面对她,并未和她同床共枕,凌晨重新开了房。
管家继续敲,“小姐,是女款内衣。”
脱下的内衣确实太皱了,太狼狈了。
纪杳裹了羽绒服,下床。
“交给我。”霍时渡的声音。
她一僵。
迅速爬回被窝。
门一开,男人进屋。
“醒了?”他拎了餐厅的食盒,搁在桌上。大约明白她害臊,无措,没有吩咐客房经理准备早餐,而是亲自去取了,“尝尝,你爱吃的。”
纪杳不动弹。
霍时渡望了她一会儿,坐下。
“怨我,对吗。”
纪杳摇头,“你喝酒了,我也喝了。”她虽然懵了,终究比他清醒几分,她没拒绝,他稀里糊涂,发生了一夜,怨不上他,“各自有错。”
“有什么错?”他眼睛不似昨晚着了火,平静的,幽邃的,“男欢女爱,水到渠成,是错吗。”
她攥紧了床单。
忽然,霍时渡起身,撩开纪杳披散的长发,她面颊潮润,睫毛轻颤着,他清晰记得,她眼含春波,或拥抱他,或哀求他,怯弱却磨人。
“哥哥。”她抬眸,“是秘密。”
“秘密?”他垂眸,“逼我不认账吗。”
认账如何,不认账又如何。
霍家容不下她。
容不下这桩‘意外’。
霍时渡俯身,挨近她,“曾经,鬼鬼祟祟啃我,如今,光明正大啃了一次。”他操纵她手,抚摸她啃过的部位,“这么明显,有办法藏吗。”
房间晦暗,她什么也瞧不清,更不想瞧清楚,推开他,逃出去。
。。。。。。
霍淮康明天赴京,参加新春团拜会。
一大早,通知霍时渡回一趟老宅。
霍夫人的车不在庭院。
每逢初一、十五的前一日,霍夫人留宿普众寺,斋戒,沐浴,诵经,捐一笔香火钱,翌日下山。
风雨无阻的规矩。
“先生在书房。”何姨迎上他,端着热茶,毛巾,“杳儿小姐回学校了?”
霍时渡表情不大好,“不晓得。”
何姨莫名其妙,“您和杳儿小姐不是一起校庆,一起离开吗。”
“她中途,自己离开了。”他敷衍了一句,上楼。
秘密。
纪杳认为见不得人。
与他是不堪的。
霍时渡一张脸愈发阴郁。
书房里,霍淮康坐在桌后,戴了老花镜看电视新闻。
“父亲。”他进门。
“十月份,你就三十岁了,你母亲催促了无数遍。”霍淮康关了电视,瞬间寂静了,“婚姻大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提吧。”他淡定,恭顺。
霍淮康倒是纳闷儿了,“你不是反感催婚吗?”
“岁数满了,不反感了。”霍时渡凝视着父亲,“挑哪家的姑娘,我可以做主吗。”
“不可以。”
他争取,“我保证是好姑娘呢。”
“不可以。”霍淮康依然否决,“你挑的,是情情爱爱;霍家挑的,是大局未来。倘若霍家有两个儿子,一个为自由,一个为家业,你们兄弟商量。但霍家只有一子,有成百上千个虎视眈眈的仇人,有庞大复杂的李氏集团,你没资格任性。”
霍时渡笑了一声,“父母做主。”
走出书房,他伫立在天台上。
东边,阳光万丈。
古老的胡同,映着西巷红梅,隆冬的寒霜消融了,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