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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膳是顾之庭每日必备,因为症状难治,每天大小药膳很多种,均有贴身太监送至后殿,只是今日,楚澜竟混在送药膳的太监中。

再仔细瞧着,左右的守卫都换了面孔,本想着会过几日,却没想到他会提前进京,想必是南蛮都已被收拾妥帖。

我与他不经意的对视间,便知晓对方的意思。

今夜的顾之庭睡得很熟。

楚澜进京,大局已定,这是那晚我和他的约定。楚澜不仅是为了告知我父亲上战场的消息,更是为了告知母亲要采取的行动,四年前母亲的杀机并非不舍,而是战局已定,注定她再一次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四年,她养军蓄锐,背地里插手着与南蛮的战争,而楚澜便是她取胜的致命一环,双方的条件便是相互谋取,楚澜成为新的南蛮王,而母亲则要借助南蛮的兵力逼宫。

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楚澜心向和平,并没有他父亲楚陵的野心与狠毒。所以上一次楚澜在临走时,在我手中塞了一封信,信中说明了曾经的一切,甚至是我自认为的相遇,都是母亲暗自操纵。为的只是让我和楚澜心生情愫,可那时的我心里早已有了顾之庭,而楚澜也只将我视为知己。

夜彻底暗了下来,只是今日的深宫格外静,只能听到零星几个侍从巡逻的脚步,闷热的空气中暗藏着是一个个躁动不安的心,今夜注定是不眠夜。

我忽然觉得亢奋,许久没有过的感觉,自从嫁人后,我就告别了曾经策马奔腾,无拘无束的生活。顾之庭总会隐晦的告知我,他需要的是只是一个能陪伴他左右的可人儿,在他的潜移默化下,我放弃了曾经的所有。

“一切就绪了。”楚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转身望去,对上他深邃的眸,楚澜和我相差不过两岁,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着。如今的他愈发像是一位真正的王,他换上了属于他们族群的正装,倒是与这宫殿有些格格不入。

“叶治呢。”

“半夜偷袭,被我的手下失手杀了。”我平静的询问,像是再问一个陌生人一般,而楚澜还是带着一丝愧疚回应我。

叶治就是我的父亲,儿时我以为父亲是个一心为民的廉官,可如今才明白,他与母亲不过是一丘之貉,两人的婚约也不过是为了各取所需,甚至这次上战场,除去了顾之庭有意为之,更多的是叶治与云震联手唱双簧,表面两人水火不容,实则私下结盟,欲想夺得天下。

只是我那可怜的父亲,终究是没赢过我母亲,两人结盟之事早已被看透,父亲的死,本就是定数。

我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既是定数,我又能如何。

长央殿灯火摇曳,映射着我和楚澜的背影,而顾之庭则在我们旁边的床榻,深深地昏睡。

一个小卒匆忙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向楚澜汇报此刻深宫外面的情况。

楚澜微微皱眉,向我说道“没想到顾姻娥的动作如此之快,我的大部队至少还需明日才能赶到。”

我不慌不忙的给楚澜斟了一杯茶,示意他不用担心。楚澜不解的接过茶,他不理解我为何如此淡然,成王败寇向来如此,即使是母女那又如何呢。

楚澜与母亲毁约在前,料定她一定会立刻召集人马逼宫,只是刚经历战争,楚澜无法短时间召集大量人马,又怕我受到威胁,急忙带着一众亲信赶来。

厮杀声也是一瞬间响彻了整个深宫,四个城门都被攻破,血腥味夹杂在沉闷的夜,火把亮彻每一个角落。

砰——

宫门被踹破,几个楚澜身边顽强抵抗的侍从被径直摔了进来,楚澜忙的起身,下意识护在我身前,从怀中亮出匕首,全身紧绷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