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死了。”微生冥绝直言道,他指着江海原说:“多亏了他救你。”
夏无渊感激的看着江海原:“多谢相救。”
“不用谢我。”江海原说明了原委,“你需要渡苦海塔。”
“啊?”夏无渊心想苦海塔是个什么东西?
江海原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佛说苦海四渡,一层杀孽,二层残念,三层醉梦,四层苦海,渡了四层苦海,方能重见光明。”
“啊?”一听到四层苦海,夏无渊一下子颓废了,早知道不醒了。
醒过来还要渡四层苦海,还不如睡个安稳觉来的实在呢!
“能不能不渡苦海啊?”夏无渊抱怨道:“我觉得人生顺风顺水,没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没苦自找呢?”
“不能。”江海原也是坚持,一掌将夏无渊打入了苦海塔。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不放心,也跟着进入了苦海塔。
但是苦海塔由心而生,随心而动,所以每个人看到的苦海塔都是不一样的,要渡的四层苦海也不一样。
只是楚文豫和微生冥绝的多有重叠,这苦海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座忆情塔,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至今还历历在目。
而对于夏无渊来说,是见天地,见苍生,见幽冥,见人间的四重苦海。
苦海茫茫他不见,罪孽滔滔自来寻。
夏无渊闭上眼睛,看到了苦难当头,看到了黎民之苦,更看到了幽冥难缠,也看到了天地广阔。
他一睁眼,周围就是暗绿色的。
一片片如干枯的鱼鳞般的上空,回荡着的是无比绝望的气息。
他戴着手铐脚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慢慢的被束缚在原地,陷入困境。
手铐冰冷而沉重,紧紧地套在他的手腕上,如同一块钢铁铸成的冷酷的面具。
脚镣则像是重锤般悬挂在他的脚踝上,每走一步,都带着铁链拖地的沉闷声响。
那声音如同夏无渊心中的呼唤,无尽的孤独与寂寞在这声响中显露无疑。
他独自站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孤岛,与世隔绝。
他的目光穿过那道道锁链,望向远方的苦海和心中形成的苦海。
几乎只在一瞬间,他就变得看起来很是沧桑。
这里没有人能够帮他,他的好兄弟也不在这里,要想渡过四层苦海,就只能靠他自己。
“这便是第一层苦海吗?”夏无渊大声说了句:“杀孽。”
因为第一层苦海渡的是杀孽,所以夏无渊被束缚起来,手铐和脚镣让他无法行动,无法杀生。
但他就像是杀红了眼一样。
“第一层苦海杀孽,”夏无渊红这眼,浑身都在用力:“这不是诱导我杀生,这是什么?”
他挣扎的手铐脚镣纷纷作响,这些冷酷的金属制品,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横亘在他的面前,逼迫他失去了昔日的自由。
一个身影悄然靠近,那是一张令人恐惧的面孔,脸上满是狞笑。
却是一个和尚。
和尚轻声低语,诱导着夏无渊去完成一项所谓的“任务”——杀了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和尚有病呢!
竟然想让人杀了他?
受苦海塔环境的影响,夏无渊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他试图抵抗和尚的诱导,但无奈手铐与脚镣的束缚使他无法动弹,他望着和尚的面孔,“不都说和尚戒杀生吗,为何你的杀气这么重?”
“我不是和尚。”和尚冷冷地说道,“你才是和尚。”
夏无渊:“???”
这位大哥,你别睁着眼说瞎话啊?
虽然很抗拒,也尽量保持着清醒,但是夏无渊的内心在颤抖,杀生的欲望不可控制,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是他耳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杀了我!”
无时无刻不在念叨,试图扰乱他的心神,夏无渊忍无可忍,终于走向了目标。
他拿起刀,砍向和尚。
那本来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此刻却快要成为他的刀下之鬼。
这应当吗?这正当吗?
来不及思考这些,夏无渊控制不住。
他想砍向自己,手中的刀却不受他的控制。
夏无渊的双手因手铐的束缚而显得笨拙,刀起刀落间,却充满了狠辣与决绝。
刀本无感,尽在人心。
可夏无渊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他的手举起刀来,月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什么,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挥动了手中的刀。
那道寒光划破了夜空,也划破了生命的防线,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夏无渊的手指与衣袖。
他的眼中看起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可心中早已拒绝了千百次。
“恭喜施主,第一层杀孽成功渡过,请上第二层渡残念。”和尚说。
他并没有死,而是他引导着夏无渊挣扎痛苦的杀了夏无渊梦中的他,现在站在夏无渊面前的,是真正的他——一个面容祥和的和尚。
没有了杀气,没有了狰狞,好像看起来和善许多,看起来也像个人了。
“你现在看起来,很像是个和尚。”夏无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说。
毕竟刚刚才手起刀落,现在搭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和愧疚感。
和尚也看穿了他的愧疚,说:“施主不必心怀愧疚,施主能渡过第一层苦海杀孽,就能证明施主心怀善念,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