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将双手手指搓了搓，说道：

“王爷看来是对裴兄我不满意了。”

裴绍将扇子收起，束手答道：

“不敢。”

成王将视线移开，他端起桌上茶杯。

掀盖吹了吹茶汤，却是未喝，他说道：

“王爷，今时不同往昔，王爷也该要看个清楚明白。

莫要做些白日大梦。

免得伤人伤己，落个声名狼藉。”

此话相当之不客气，裴绍却是将眉一挑，他笑了笑，说道：

“多谢裴兄教诲，只是王爷懒散惯了。

并不想受人约束摆布。

更不想平白受累，担人之危。”

成王面色一僵，他眼眸动了动。

有些尴尬，毕竟平日里宽厚仁德的模样装饰惯了。

今日竟在裴绍面前失了伪装。

这等落差成王自然不太适应。

“咳”，成王微微咳了一声，甘青见状便开口问道：

“爷，可是风大？”

成王抬手摇了摇，他默了半会，便笑着说道：

“王爷真情真性，果真是难得。”

裴绍并不露怯，他将扇柄往手上敲了敲，却是淡笑以回。

裴绍这般油盐不进的姿态，成王再好耐心也快被磨完。

若不是顾念裴绍手上的那件京城物证。

成王未必会如此耐心笼络于他。

裴绍回京以来，成王约谈过裴绍几次。

他屡次想将话题引到京城之事上。

裴绍明明听得出来其中深意。

却俱不予以回应，成王两次三番地将话题引来。

裴绍轻描淡写便将话题转走。

显然是不给成王机会。

成王为求这件物证，已然给了裴绍最大脸面。

先前陆幼龄陆风季之事，成王本可置身事外。

然他为了裴绍，竟是愿意直接插手其中。

并顺应裴绍心意。

抬薛家，落陆家，此等心意裴绍自然清楚明白。

然这裴绍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成王再好的脾性也禁不住裴绍连番消磨。

“王爷不如直接说明，还想要我做些什么？”

成王清淡着眉眼问道。

裴绍却是温和一笑。

他将扇子放在桌上，低眉顺目地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何必一定要顾及王爷？”

成王皱了皱眉。

他见今日裴绍好不容易顺他心意地就话论话。

心中虽不顺意，但还是隐忍下去。

耐下心思说道：

“王爷明知故问，我已拿出诚意。

还请王爷莫要留私。

京城之行王爷究竟有何收获？”

裴绍莞尔一笑，心知成王这是没了耐心。

正要待价而沽了。

“老实说，京城之行我并无其他收获。

牢裴兄记挂了。”

裴绍回答得一派坦然，成王见状不由动了动手指。

他顿了顿，却是和缓笑道：

“王爷，你当明白自己的处境。”

裴绍老实点头，嘴上仍旧否认：

“京城之行，耗时良久，裴兄从中布棋。

知道的必是比王爷多出不少。

此番又何故讨问王爷口气？

王爷一介平庸之辈，所思所行俱是为了保全自身。

裴兄何必苦苦相逼？”

“王爷的意思是不给了？”

成王冷了眉眼，笑不及心底地问道。

裴绍却是摇头，他将扇子哗啦一声打开。

放在身前摇了摇，说道：